原标题：《戏》
《戏》文/宝仪
蔡照在把钥匙放在玄关里的鞋柜上方，弯下腰换了拖鞋后拿起放在鞋柜上方的相机走进客厅，沙发上有陈秋实随便乱放的外套和背包，还有桌上没喝完的可乐。
蔡照把相机轻轻地搁在桌上，家里的美短看了一眼蔡照，从沙发上跳下来，在蔡照脚边打转，鼻腔发出嗡嗡的声音。蔡照弯腰把猫抱在怀里，揉了几把，嘴边是温柔的笑意。
猫咪轻轻的喵了声，眼睛眯了起来。
蔡照过了会把猫放下来，然后走进陈秋实房间里。
看见搂着被子卷成一团的陈秋实，蔡照拿起空调的遥控把温度调到26度之后慢慢地在床头边蹲下，他想伸手去摸熟睡当中的陈秋实的脸，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余光中看到陈秋实随便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闪着来电显示，是陈秋实昨天提过的女生名字。
蔡照没有管手机，也没有叫醒陈秋实，步伐轻轻地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夕阳的余晖洒进来，蔡照收拾陈秋实乱扔的外套还能摸到沙发上的热感，可是他觉得他现在住的地方跟冰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当他感情细腻敏感，总应该是个容易被软化的人，可是没有想过他其实嬉笑人间也曾嘴角上扬说：“蔡照儿你当真了啊？”
蔡照只好凑近他，两人唇间距离不过一公分，蔡照还能看见陈秋实脸颊上的细细的绒毛，说：“幸好我知道你一直戏好。”
陈秋实往后仰倒在沙发上笑了。
蔡照换了话题问他：“今晚想吃什么，我去做。”
听到了菜单，蔡照应了声后去厨房，手脚冰凉的为演技一流的陈秋实做羹汤。
半年前。
两人一起的活动断断续续都有，蔡照有天问在保姆车上昏昏入睡的陈秋实：“要不要一起住？”
陈秋实眼睛都没有睁开犹豫了三秒说：“你女朋友怎么肯？”
蔡照把陈秋实身上的自己的外套往上拉了拉才说：“我昨天跟你说分手了你没听到？”
陈秋实睫毛动了动，上身往蔡照那边挪了挪，头自然地侧放在蔡照的肩膀上之后才说：“好啊，你有空把东西搬到我家吧。”
蔡照的手像之前那样去摸陈秋实头发，说好。
经纪人在副驾回头看了两个人一眼，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蔡照也完全不管车里其他人的眼光，动了动自己的肩膀让身边人睡的更舒服。
陈秋实自己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客房也不比主卧小，蔡照搬过来的时候看见客厅里沙发周边铺着上一次他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羊毛地毯，笑了笑，转而问刚睡醒没多久的陈秋实客房有没有打扫过。
陈秋实昨晚看电影看到凌晨三四点，不睡到下午一两点都不能说是自然醒，他打着哈欠说：“有啊，昨天收拾了一下，有没有给我带吃的，我有点饿。”
蔡照打开冰箱看见除了酒就是饮料，说：“跟我去超市。”
陈秋实摊在沙发上还是想睡，眼皮耷拉着说：“不想去，你自个儿去。”
蔡照走过去横抱起陈秋实往浴室方向走。
陈秋实被凌空的感觉吓一跳，很快适应过来，毕竟蔡照也不是抱他一次两次了。
“蔡照儿你简直有病吧。”
“我住进来第一天给你煮顿好的你还不乐意。”
“好好好好困死我了。”
“快刷牙。”
蔡照看陈秋实眼睛还是睁不开的样子呼撸一把陈秋实的鸡窝头笑出声来。
他实在喜欢每日第一个看见睡眼惺忪的陈秋实，没有古灵精怪的想法，乖乖的陈秋实。
蔡照认识陈秋实以来就不曾觉得陈秋实能够好好照顾自己，吃着不健康不营养的食物以度不出门的日子怕是常事。懒到天妒人怨的陈秋实，蔡照却气不起来。
扔掉陈秋实堆在厨房的泡面，去超市的时候，陈秋实把可乐丢进来，转过身之后蔡照就又把可乐拿起来。
陈秋实到了收银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虽然生气又懒得再回头拿，于是作罢。
有天陈秋实翻箱倒柜找东西的时候发现胃药已经过期，但是还剩下半瓶药片，才发现他已经很少去碰它。
陈秋实就很少喝冰镇碳酸饮料，膨化食品之类的也很少会吃。不出通告的时候三餐规律，胃疼的频率也在慢慢降低。
他的小矮子缱绻在他脚边，他顺势坐在毛毯上把小矮子抱在怀里。蔡照来了之后，羊毛毯覆盖的面积扩展到电视机前，因为他们会坐在电视机前靠着茶几打游戏。
小矮子拿尾巴去扫陈秋实手臂，陈秋实去摸小矮子的肚子。
蔡照从房里出来，把一人一猫拍了下来。
“陈秋实。”蔡照很少叫陈秋实全名。
陈秋实一愣转过头去看蔡照。
蔡照相机里有各种表情的陈秋实。
吃东西时舔嘴角的表情，看电影专心致志或戳到内心恸哭的表情，或是睡眼惺忪，或是为了不洗碗不扫地不做家务耍赖的表情，再或是跟小矮子打架时幼稚到让人想把他揉进怀里的表情。
帧帧可珍藏。
听到快门声，陈秋实说：“我本来打算去收衣服的，被你这么一叫我不想去了。”
蔡照：“……”
小矮子：“喵~。”
“小矮子叫你去收。”陈秋实把小矮子抱起来面朝蔡照。
蔡照缓缓走过去，陈秋实感觉不太对劲把小矮子放下来就想起身远离蔡照。
蔡照却握住了陈秋实的脚踝，膝盖跪下毛毯上。
“卧槽蔡照……”时下是初冬，虽然开着暖气，陈秋实还是觉得蔡照的手暖的有点过分，他觉得有点痒，笑着去推蔡照。
“陈秋实你怎么那么懒啊。”蔡照似真似假地抱怨，手中是他肖想许久的一手就可以握住的脚踝。
陈秋实见听了之后撇了个白眼给蔡照，继而挣不开蔡照的手顺势把脚往蔡照宽大的衣服下摆伸，见蔡照没感觉，坏心眼地蹭到蔡照大腿内侧。
蔡照忙不矢地松开手站了起来，面对陈秋实没心没肺地笑容无奈得摇摇头，认命地去阳台收衣服。
心却暗自发凉，他担心自己忍不住。
陈秋实笑容慢慢收回来，定睛看着蔡照的背影。
果然是直男啊。
他把电视柜的拉开的抽屉推进去，把过期的胃药丢到垃圾桶。
想着改天有空要去买一瓶新的，毕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走。
也不知道这种心照不宣算不算是两人的默契。
蔡照很久没有去摸陈秋实的头发，也很久没有把整个人从背后抱着推去浴室洗漱或者是带到外面两个人去玩。
陈秋实也很少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就躺在蔡照身上，也很少就单单张口让蔡照给他喂吃的在他专心的打游戏的时候。
而在人前的时候，两个人的戏似乎都很好。
体贴细致的照顾以及流转他眼波的傲娇与依赖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人真的是关系太好了吧，好到让人要往别的方向想。
除了小矮子没有人知道这两人每日都有各自新生活。
陈秋实有次脸上满是雀跃的表情地去问蔡照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
蔡照摘了墨镜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纯白棉T的人，他们从深秋开始住到仲夏，这人的眼神还是一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澄澈透亮，真想亲下去啊，蔡照想。
“好啊。”蔡照应他。
陈秋实得到回复就步履轻快地回房收拾自己。
关上房门的时候他背靠在门板上心想：“蔡照我真的豁出去了，你真的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出去的时候是陈秋实开车，坐在副驾上的蔡照时不时看陈秋实侧脸，总觉得上帝有点宽待这个人，所到之处尽是好看。
等绿灯的时候陈秋实想吸烟，后来在裤袋里掏出打火机，摸着打火机的纹路，想想还是没有抽。
他很久都没有换打火机。
他在想这个打火机的纹路说不定有天就被他摸平了。
舍不得换，蔡照送的。
去了很偏僻的咖啡厅，毕竟不能再像刚开始的时候连墨镜都不带就到处撒欢。
蔡照进去之后看见两个女生，一个像是陈秋实给过他照片看的女生，另外一个对着他，笑容甜美，站起来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身姿娉婷。
蔡照顿时想一走了之，但是还是舍不得让陈秋实去面对之后的尴尬场面，哪次不是他比陈秋实更难受，看见陈秋实皱眉他就惶恐。
陈秋实余光看见蔡照笑容依旧完美，柔韧有余地跟坐在他对面的女生相处，还不会冷落在场其他人。
陈秋实想，这算是相谈甚欢的一个下午了吧。
散场后，蔡照手挡在计程车的车门上，女孩的眼神流连在蔡照身上。
陈秋实艰难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对着另一个女生拿着手机摆摆手。
回去的时候换成蔡照开车，两人一路无话。
陈秋实觉得他脑子里有团乱糟糟的毛线球，他也想用爪子拨开，可是最后放弃了，倚着车窗闭眼想睡觉。
蔡照看到陈秋实嘟着嘴，也不知道气什么，车放慢了车速，让陈秋实不会撞到车窗。
要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蔡照隐不可见的皱了眉。
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陈秋实突然间说话，蔡照正在解安全带的手顿了顿。
“喜欢吧，我按着你喜欢的类型叫她带过来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蔡照听到啪了一声，安全带的解开的声音，他熄了火，把车钥匙拿在手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懂你吧，你看……”话没有说完蔡照侧过身压在陈秋实身上，吻陈秋实吻的很用力，喘息间陈秋实听到蔡照说：“你懂个屁。”
陈秋实安全带都没有解开，整个人动弹不得，只好仰起自己的脸，让蔡照轻点。
蔡照手伸到陈秋实后颈，蔓延进陈秋实松软的头发。
“我找个时间搬出去吧。”蔡照舌头退出来，嘴唇贴在陈秋实嘴角边。
陈秋实听到这句话，本来打算抱蔡照腰的手又放了下来。
“好。”陈秋实睁开眼看着蔡照说。
蔡照拿手去遮住陈秋实眼睛，又亲了一下陈秋实的嘴唇。
要离开的时候手掌感觉到湿意，一下子慌了心神，拿开手掌紧张地问陈秋实：“怎么了，你不要哭啊，秋实。”
蔡照轻轻的去擦陈秋实眼角。
陈秋实突然笑了说：“我戏好不好？”
蔡照：“不是一直很好吗？”
“那你就不知道我把不喜欢你场戏也演的很好吗？”陈秋实低着头说完这句话解开安全带，想打开车门下车。
蔡照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陈秋实已经下了车。
蔡照锁好车之后亦步亦趋地跟在陈秋实身后，到处都是摄像头，他内心亢奋到想把陈秋实按倒在地上，然而事实上丝毫不敢造次。
蔡照打开家门让陈秋实先进去，陈秋实弯腰换鞋的时候，他把陈秋实抱起来丢在沙发上，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小矮子在自己的窝里不明所以抬头看他的两个主人。
“我喜不喜欢你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蔡照拇指和食指去捏陈秋实下巴。
陈秋实结结巴巴：“…我怎么知道你…我找女生玩你也不生气，撩拨你你又躲，直的跟擎天柱一样。”
蔡照说：“你是也不知道我能忍是不是？”
陈秋实脸刷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也是红通通的。蔡照说要搬出去，蔡照明明知道他泪点低。
蔡照低头去亲陈秋实眼睛。
陈秋实攥紧了蔡照衣服下摆。
“蔡照儿。”
“嗯？”
“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戏也挺好的。”
“…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get同款。”
“蔡照你仿佛有毒啊。”
“那你中毒了。”
“…不解了。”
“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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