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绝境与救赎nbsp;——读孙频中篇小说集《三人成宴》

2015-11-21 00:26:10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孙频微博 | 编辑：小柯

原标题：爱的绝境与救赎nbsp;——读孙频中篇小说集《三人成宴》

作者：□ 郑润良版面：第C3版制作：杨静宜时间：2015-11-20

和外表的柔弱温婉不同，80后女作家孙频的文字有一种决绝犀利的力量，她善于通过婚恋问题直逼当代人的精神暗疾，折射我们所处生存环境的症候。中篇小说集《三人成宴》由五篇中篇组成，其中我尤为喜欢《不速之客》和《骨节》，从中可看到婚恋中的阶层政治和底层女性在爱的困境中的努力与救赎。
孙频喜欢在小说中塑造各种性格极端化的人物，当然这些人物的性格和看似怪异的行为最终从他们的生存环境中可以得到合理的推衍和解释。这使得她的小说成了一系列的追问和推导，把人物推向极端和绝境，也把读者推向绝境，无处可逃，只能面对。《不速之客》描述一个陪酒女对一个职业讨债男的追随和死缠烂打。对这两个底层人物而言，爱其实是一种奢侈品。纪米萍十八岁就端盘子做服务员，“那时候就老有人摸我的胸摸我的屁股。他们都说我胸大屁股大，真是个扛操的货。”虽然为生存所迫沦落为陪酒女，但纪米萍始终坚持一条底线——不卖身，即使和男人睡觉她也不收钱，不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接吻。这样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就是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在自己心中为爱留了一个绿洲，虽然这个绿洲是那幺飘渺、虚无。苏小军偶然中对她流露的怜悯被她当成了爱的表现，她把全部的爱寄托到苏小军身上，把他当成自己爱的偶像。事实上，她爱的并不是苏小军本人，她只是需要这份爱来维持未来的希望维持生存的尊严。所以她一次次充当不速之客，对苏小军死缠烂打。苏小军虽然对此极端厌烦，但他用谎言把她打发走之后，他也陷入了巨大的虚无与失落中。因为，她给了他一些成就感，让他看到自己内心深处还有善良、柔软的一面。同时，她的爱也唤醒了他对爱的需要，除了她，没有一个女人和他有关系，“事实上，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其实生活在爱的荒漠中，也极端地需要和渴求爱。爱对他们来说是奢侈品，但其实，也是必需品。
《骨节》也是一篇很精彩的小说。作品运用了一个诡异的意象——装在瓶子里的一截手指。这截手指夏肖丹一开始以为是母亲孔梅的，因为她的手指缺了一截。但母亲告诉她这是她父亲的，她父亲本是京城望族，去美国前留下这截手指作为爱情的见证。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其实是在说谎，这截手指是孔梅的，她的父亲只是一个骗子，孔梅之所以编造谎言只是为了让夏肖丹不要重蹈她的覆辙过贫困屈辱的日子，她希望夏肖丹在贵族父亲的幻影下走上贵族之路。夏肖丹没有让母亲失望，大学毕业后顺利嫁给了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公务员，过上了中产生活。但她明白自己的所谓“幸福”是没有底气的、没有“骨节”的。婚姻对她而言只是一场交易，对她出身寒门的丈夫而言也是如此。所以，借助出差的机会，她与当年追她的男同学约会，想要释放内心尘封的爱意。没想到，对方在生存的重压下早已丧失浪漫的心境。
此外，《三人成宴》讲述一个大龄女子在寻求“无性婚姻伴侣”的努力失败后在孤独中走向精神分裂，《瞳中人》通过女性视角，揭示一个妻子的受宠只是因为丈夫要借此还他对另一个女子的感情债。作品对当代都市人多样复杂的婚恋状态做了非常细腻生动的描述。但相对而言，这两部作品在人物情感、伦理关系与社会环境的互证方面挖掘得还不够。

（《贵州民族报》11月20日新作评论专栏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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