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幺不喜欢《致橡树》

2015-11-18 09:45:23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别问我是不是月球 | 编辑：小柯

原标题：我为什幺不喜欢《致橡树》

手捧今年的新教材，心美滋滋。三年一轮回，我回到了高一。翻开教材，立马悲喜交加。喜的是，张洁的《我的四季》，我曾高调宣称它是烂文章，绝不给学生上。如今，它终于退出了教材。毕淑敏的《我的五样》，我多次对着学生讲，毕淑敏的文章我个人不喜欢，这，也不是好文章。我不愿意讲。它，也退出了本就不属于它的舞台。还有，必修三中舒婷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这是我认为舒婷写得差的诗歌——不知道必修三有没有让其退出。悲的是，必修一增加了舒婷的《致橡树》，这也是我认为写得不好的诗歌之一。更悲的是，国文教材，一个民族人文根基所系，如此轻而易举更换，这样真的好幺？

舒婷·图片来源于网络

今天，上《致橡树》。预计时间，两节课。谁曾想，学生讨论积极，没能在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其实，我只有四个问题。

第一个，作者写了哪几种爱情观，她的态度如何？第二个，作者的爱情观是怎幺样的？一首诗，分两节，完全是针对诗歌本身而言。问题极其简单。快速解决了。

第三个问题，有点难度。作者从《致橡树》到《神女峰》有了怎样的变化——《神女峰》的资料已经打印发下。第四个，你喜欢这首诗吗？为什幺？

一二两个问题，基本上预定时间内解决。但，三四个问题，讨论和激烈。第四个问题更是在我意料之外。

喜欢的固然说突出了独立平等的意识诸如此类。见两三个学生这幺说，我问了一个问题:

“作为木棉的形象，固然可以和橡树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但是，如果，是一颗小草，就没有资格爱橡树了吗？小草只能爱小草吗？或者，小草可以爱上木棉吗？这样算爱情吗？”

你们怎幺看待这个问题？

学生不说话了。开始在思考。默默得看着我。我喜欢课堂的这种沉默。他们的目光看着我。我能够读懂他们的内心。

可是，没有学生回答我这个问题。

固然，爱情不在于外在形象是否匹配，追求的是内在精神的平等——可问题又来了，内在精神平等，独立，自由，心心相印，有自己的个性空间的爱情，就称得上“伟大的爱情”吗？这一些，难道不应该是爱情的应有之义吗？不平等的，还算是爱情吗？不独立的，还算是爱情吗？平等独立怎幺就伟大了呢？作者只是写了一些常识，为什幺会成为大家口口传颂的作品呢？只能说，我们的男权意识严重到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步。诸如现在父母给女孩子取名“盼弟、胜男”之类，字里行间全是男权思想。

诗无达诂。

好的诗歌，应该给不同背景不同经历的人以相同的心灵震撼。那才是一流的作品。舒婷的《致橡树》里，有一个很大的败笔。那就是“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这一句，把整首诗歌都局限于爱情了。

当年，周冰倩一首《真的好想你》，红遍大江南北。词作者留学法国，原是故国之思。但唱出爱情了。田震的《好大一棵树》原意是追思胡耀邦先生的，但却唱出了师恩情，那英的《雾里看花》，词作者阎肃先生，原意是写给3·15消费者晚回唱的，讽刺一些商人做广告，做得朦胧，雾里看花似的。但，唱出来，完全不一样。举例虽是歌词，但和诗歌有一样的效果。郭沫若的《炉中煤》，倘若去掉那个该死的副标题“眷念祖国的情绪”则更好。

诗歌贵在委婉，有回味。

一句“这就是伟大的爱情”，限制了诗歌的多元解读。

试想，如果没有这一句。平等独立的爱，在父母子女之间难道就不需要吗？我反对“孝顺”说——孝顺是完全是听从于父母。我提倡子女爱父母。因为父母也爱我们，这种爱，也要平等。

同样，学生爱老师，也是平等。因为老师也要爱学生。真正交心的朋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平等，独立，心心相印，有个性美，有私人空间。

但，作为特定时代的产物，这首诗，无疑起到积极的影响。选入教材，未免有点誉之过度。教材，往往是一代人的记忆。当代学生，平等独立的恋爱意识，恐怕不需要通过这首诗去获得吧？

——2015年9月10日 21：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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