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字背后真的是一把刀么?或许也是把修饰人生的指甲刀
2015-11-14 16:45:17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安宁的空气921 | 编辑:小柯

原标题:“孝”字背后真的是一把刀么?或许也是把修饰人生的指甲刀

最近有篇名为“『孝』字背后一把刀”的文章刷遍了朋友圈。我先不放观点,将这篇文章贴出来大家一起读下,文末有我的点评。

中国式养老:『孝』字背后一把刀,割掉了什幺?

文/方小小

古人云:百善孝为先,百孝顺为先。中华民族有着优良的文化传统,『孝顺』也就成为衡量人的道德标准之一。

『孝』字最早出现在甲骨文里面,由上面一个『老』字,下面一个『子』字组成。后来逐渐将『老』字的下半部取消,就是现在的『孝』字,其最基本的寓意是孩子小的时候,父母在上面为孩子遮风挡雨,当孩子长大了,父母老了,孩子在下面背着父母,这就是『孝』。

然而,这个大大的『孝』字,看似有情,事实上在当代社会却犹如一把利刃,在长久地伤害并影响着中国人的生活。

首先就是推卸社会责任,严重阻碍社会养老制度的发展。

在西方国家,养老从来都不是建立在子女的孝道上的。因此,一位老人的晚年幸福与否也就相对独立,无需看儿孙的脸色,同子女的道德水平也没什幺太大的关系。

毋庸置疑,如果有孝顺的儿女,老人的晚年生活当然会更加愉快。但是,在一个制度健全的文明社会,任何人的幸福本身就应该有制度和法律的保障,而非建立在某个人的道德水平之上。用抽象的道德来保证老人的幸福,这本身就很不靠谱。

而中国传统的『孝』文化,却在最大限度将全部责任推到弱不禁风的个体身上。这就导致『孝』这个字看上去很美,而事实则是不堪入目惨不忍睹。

仅仅在中国农村,就有很多老人到最后孤苦伶仃无人问津,甚至不得不走上上吊自杀喝农药的道路。说起来,皆因子女不孝的缘故。然而,在人们谴责不肖子孙的时候,却很少有人想过:单单建立在『子』上面的中国老人的晚年,是否过于单薄?

于是,也就有了十几岁的孩子连上大学都要千里迢迢的带上病重的母亲,这自然赢得了『孝名』,但可怜的是,在中国文化当中长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压力,而且还心甘情愿,从来也没有想过:怎幺就没有人来帮帮我?

其次,『孝』字的定义也成问题。

如何评判子女孝还是不孝?中国古语已经给出了答案:百孝顺为先。这句话的潜台词也就是:只有老人满意,方才为孝。孝,首先就不能惹老人生气。

这句话的基础,是建立在一个假设上的,这个假设就是:父母双亲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是永远正确的,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一句话:生养之恩大过天。由此,中国的家庭也就是『长幼有序』,而非『人人平等』。

也可以这样理解,在传统文化中,孩子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欠下了父母一份债:生命之债。如果再加上养育之恩,这就变成了生养之债。由此,在家庭教育中,也就会有:大人说话,小孩不许还口顶嘴的道理,因为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是平等的。而这笔债,就需要用『孝』来还,否则就是忘恩负义,欠债不还。而当父母以『恩人』以及『永远正确』的身份出现的时候,在家庭教育中,也就很难实现真正的公平和平等对话。

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想过,作为『债务人』,孩子其实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就背负了一笔毫不知情的债务,这其实很不公平。

由此也就常常在文艺作品中看到如下场面:一位古代的高官,无论前一秒钟多幺理直气壮,暴跳如雷,一见到自己的老母亲,就立马矮了三分,比如贾宝玉的爹见到贾母。在古代,『孝』字可以压死人,在中国,即便再不孝的子女,在父母死后也常常会哭给别人看,就是怕背上不孝的骂名。

也可以这样理解:『孝』这个字是可以不讲理的,百孝顺为先,也就意味着道理永远都在长辈这一边。

而最最糟糕的是,『孝』字往往又会对中国父母产生误导,把晚年指望孩子看做是一种理所应当。常常会听到中国父母在孩子小时候会开玩笑说:等爸爸妈妈老了以后,就指望你了。

由此,养儿防老,子女就成为自己的一笔长线投资以及私有财产。从而让他们将晚年幸福寄托在子女的身上,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在情感上的寄托。

而事实是,作为一个大写的『人』字,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和幸福感。当一个人的幸福,完全指望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时,对于两位当事人而言,都将是一场灾难。

指望,就意味着有一双眼睛,时时都在期盼着你,分分秒秒都在等待着你的陪伴。对当事人而言,等待和期盼的过程将会是一种煎熬。如果24个小时只陪伴了4个小时,那其他20个小时就意味着『不幸福』。而对于被指望的对象来说,就犹如背上了沉重的枷锁,丧失了一半的人身自由。他必须为他人的幸福与快乐负责。这个时候,往往『指望』就变成了一种负担。

而这种『指望』在事实上又会造成很多中国老人的悲哀晚年。在孝道的影响下,很多中国老人将自己仅有的家产卖掉,去投奔子女,通过断了『后路』的方法换来晚年子女在身边的陪伴。

这种做法的背后,本身就是对于没有子女陪伴的生活的一种排斥,认为唯有子女在自己的身边,方才会有幸福来到。而无数事实告诉人们,很多家庭由此变得鸡飞狗跳,老人们也毫无幸福可言。他们倒贴钱当保姆忍辱负重,就为了『在一起』。

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在『孝』文化的影响下,从情感上无法做到自立。

事实上,无论是对于父母配偶还是子女,幸福都应该在自己的手里,建立在他人基础上的快乐,永远都是那幺薄弱和不堪一击。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和爱情,当事人都应该是相互独立,彼此平等的,唯有如此,幸福才会来得公平而又牢靠。

由以上不难看到:在中国的传统文化当中,『孝』字背后其实是一把刀,这把刀割断了社会与养老的联系,逃避了健全养老制度的社会责任;这把刀也从孩子一出生起,就架在了孩子的脖子上,让他背负一生,严重阻挡了家庭教育的公平平等对话;这把刀也为亲情蒙上了阴影套上了枷锁,对中国老人的晚年幸福做出了种种错误暗示,即:唯有有『子』的支撑,『老』方有幸福可言。而对于子女而言,很多时候,对父母的陪伴,也不再是出于情感上的想念,而是因为『需要』,出于孝道。让人们在精神层面沦为『孝』的奴隶。它将子女时时刻刻置于不安之中,唯恐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成为传统文化中的『大逆不道』。

作为世界文明古国之一,孝文化的出现有她的科学合理性,特别是在过去物质照片匮乏,社会发展水平低下的情况下,在过去中国几千年历史发展过程中,对于家庭的稳定起到过极大的促进作用,让中国的养老问题充满了西方世界所没有的人情味道。

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当代社会不应该固守着『孝』字不放,一厢情愿地指望仅仅凭借个体的道德就解决养老问题。

完 /作者:方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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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后评:

之所以我将观点放最后,是不想以前置的看法影响你的判断。


首先,我很高兴有这样篇文章能流传出来,作者胆子很大。自古以来,“孝”字被绑在“道德柱”的最顶端是不争事实,故即便此文稍有偏激,我也很乐意拿出来与你们分享。

孝到底是不是必须的义务?生育之恩每个人无法选择,我们仅从养育之恩来看,以恩报德确实没什幺错。曾经有句话说,父母的爱是伟大到你养老也还不清的,在他们晚年多陪陪父母让他们高兴,这点事是子女应该做的。然而,在如今文明高速发展的社会,对于观念的理解会随着文明的提升而产生沟壕,“孝”也不例外。这里就产生个问题:是不是父母永远是对的?是不是要对父母百依百顺?是不是永远陪在父母身边?

我相信很多年轻人会对上述3个提问回答“No”。谁都会犯错,没有谁是谁的奴隶,即便父母。可仅在30年前,人们还秉持3个yes在耳边,“父母在,不远游”更是邻里街坊闪亮的标杆,于是矛盾就出现了。

我认为,即便文明如何发展,“孝”字仍然是美德,只是我们别将“孝”=“奴”。不仅你别成为父母的奴,父母更不要成为你的奴。孝出于儒家,儒家的思想永远都是为权力而服务,所以奴是充斥于儒家思想中的。然而,我们作为自由独立的个体,第一步就是破奴,不仅你来破奴,更重要是要让你的父母破奴。

我很同意作者一句话,一个人的精神完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时,他永远不会幸福的,而且非常可怕。作为父母,子女不应该是他们的全部,否则子女的所作所为有时即便是好意你都会很敏感。作为母亲和父亲,你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持续经营的爱情,有自己的业余爱好和事业,阅读、织衣、旅游、跳舞、比赛等等这些应该充满在退休的生活中。子女只是你们生活的一部分,对,请记住是一部分,并非全部。即便哪天子女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甚至另一个国家,你也要学会享受当下的生活,这才是一个独立的人,包括年长的老人(行动不便除外,这确实需要亲人或保姆照顾)。我们可以发现,自己独立的老人往往更为幸福,反而整天将情绪全依赖在子女生上的老人活着大多很哀怨。最明显例子,在没有赡养法的日本,老人们活得反而比中国老人更为清闲。

所以“孝字是把刀”这句话首先是对父母说的。请做一个精神自由且独立的人。并非让你放弃亲情,而是将你的情感放大,别去用孝绑架你的子女。子女工作在远方必定有他的原因,他们也是独立的人,有自己的人生,别去用孝道阻碍亲人的选择与发展。相信我,当你把情感的着力点放宽之后,晚年生活会轻松很多。

其次,是我反对作者的地方。“孝”字可以让父母看淡,但“孝”字不能在子女心中遗忘。当父母对子女不强行要求尽孝时,子女压力就会减轻很多,但我希望儿女本身也别忘了养育之恩。作为成人,你无需整天待在父母身边,你无需任何道理都听父母的指示,但是你心中仍要保持着份感恩的孝心。有空时回家看看、有空时带他们出去游玩、有空时讲些你工作上的花絮,或者与你宝宝的故事给他们听。这些时间我想只要你不被囚禁,任何人都省得出来。就像我前面说的,亲情不是你得全部,但一定也是你的一部分。身为子女,你还是欠着恩情的,虽然我强调你无需将整个人生全部绑给父母,但要留一部分空间给他们。

孝,太看重会是一把割伤自己的锯刀;孝,合理的看待,反而会是一把修饰你我人生的指甲刀,用力过猛会剪到肉,精雕细琢才是最恰当的处理。你无需每天都剪指甲,但每过一段时间总要剪一次,它是你的刚需,到底亲情仍然是人类最原始的需求。

破奴而不忘心,这才是“孝”字在当下最合适的呈现。

@陈宗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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