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平行时空想念你
2015-10-05 23:46:33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斗儿逗儿 | 编辑:小柯

原标题:我在平行时空想念你

有这样的日子,还没起床,就知道今天会非常想念你。也有这样的日子,一直忙到半夜,才惊觉一整天连一秒都没有想过你。这都是由不得我的事,在清晨并没有人预报给我听:今天到底下哪一种雨,飘哪一朵云。这只是我每天要经历的,我一个人的小天气。——蔡康永

北京的冬天,不刮风的时候天气是沉重的铅灰色。等到放晴,却又是六七级大风吹得人缩头缩脑,无暇他顾。呼,真冷,他应该穿秋裤了吧。呵,又是雾霾,他应该戴口罩了吧。

老旧的社区,在不太明朗的早晨更显萧瑟,抬头随处可见枯藤老树昏鸦,可转遍整个北京,估计也找不到几处小桥流水人家。社区幼儿园门口依旧吵闹,出门上班的年轻人大都沉默匆忙,只有下楼遛狗的老年人之间谈笑往来,每每这时我就会想起白岩松的那本《渴望年老》。我又看见了那位患病的老人。双手蜷缩,双腿内拐,侧着身一步一步往前挪。她走得很慢,却每天都在坚持。看见她我就知道八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继续赶路。她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位美人。我总是这么想。

时间,真是甜蜜的毒药。

路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他已经开始上课了吧。呼,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我去过的城市中,北京是最守秩序的,也许是因为人太多,大家已经习惯了排队。排队乘电梯,排队过安检,排队进站,排队上车,排队换乘,甚至买份鸡蛋饼也要排队。地铁站里人群熙攘,每个人都在张望和小跑,赶路的人表情严肃专注,寻路的人神情茫然紧张。不用我主动,人就被人群推进了车厢,男人贴着女人,女人挨着男人,你呼出的气被他吸进去又呼出来,再被谁吸进去。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睁眼的人都不多,反正倒不了。早高峰的列车,没有欲望。每个人都像千与千寻里的猪。幸好他不用挤地铁,幸好。

八点四十五分地铁到站,我也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我在人群中穿梭,礼貌而莽撞。刷卡出站继续跑。旁边的高架上又堵了,公车里的人们像鱼干一样条条站立紧贴车窗。幸好他也不用挤公交。幸好。

公司就在建国路上,跟长安街相连,往左是国贸,往右是王府井。想来半年以前,这些还都只是地图上的名词,听到时还有一些小激动。而现在再听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坐哪班地铁可以到达,怎么换乘,需要多久。短短半年,我就已经翻山越岭,学会在他的城市独自生活。

时间,真是难以捉摸前路的子弹列车。

但是有一个名字,每每听到还是会心里一亮,那是他常去的地方。我也去过几次。可每次还是会在那一片楼宇间迷路。一样的白色,一样的格子窗,一样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一份仰望。呵呵,没关系,还好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恩,还好。

八点五十九分,打卡,呼,好险,还差一分钟。上学与上班最大的区别之一是,上学迟到不扣钱,上班则会。还好他还只是个学生,呵呵,真好。走到桌前打开电脑,三个少年对着我甜甜的笑,“年少不知愁滋味”的样子让我醒来以后的两个小时终于有了一点点笑容。如果早几年遇到他们,也许这个笑容能让我能一口气再做两张英语周报。可惜。我比他大十岁。整整十个春秋更替,我不再背着书包去学校,也没有英语周报可以做,说不定,连北京的教学大纲都改了好几回。即使给我一个机会重回校园,心境和感情也早已不同往日,比起少年们的嬉笑打闹朝气蓬勃,我恐怕只会选择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想起的依旧是我那镀了滤镜的过去,虽不至于老泪纵横,但也一定是感慨万千。这十年鸿沟,无论如何,是追不回来了。

时间,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虽然地处北方,可是这个冬天北京迟迟没有下雪,不禁让人有些遗憾。手边的新年台历上,三个穿短袖的男孩手拿西瓜笑的像冰激凌一样甜,怎么看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他站在哥哥们中间,梨涡漾起阳光,一身喜庆的红色显得人格外精神,胳膊肘上的那颗黑痣像是刚下来的西瓜籽儿。虽然刚进入一月,台历上却已做满了标记,在别人看来都是些奇怪的符号,于我却是每天努力的痕迹。查资料,修改采访提纲,一个小时后整装再次出发。在路上,联系了化妆师和摄影师,我就陷入一片放空的状态。阳光刚刚露出了点小脑袋,算不上温暖,却让人心情晴朗起来。这个时间,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做课间操,看到天气转晴,梨涡还是会藏不住吧。长安街不允许出租车空驶,而我要去的地方也不方便停车,我只能再次钻进地铁站,北京的熙熙攘攘,也许就体现在这永远不会安静下来的地下世界里。十点半,不早不晚,我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群,想象着他们身上的故事和今天的心情。命运每天都会给每个人安排一些任务,不知道他们今天能不能顺利完成,不知道我今天要面对的采访对象是什么样的。不知道他今天的课上的开不开心。

平行时空里的缘分,让人触不可及。

我走出地铁口,随着人潮过了马路,来到了酒店门口。给公关打了电话进了电梯。准备好名片,整理好着装和表情,来到了会客厅等候。如期见到了笑容可掬的女公关,干练的套装精致的妆容,标准式的微笑和甜腻的口吻让我脸上的肌肉一刻也不能放松。化妆师在摆放工具,摄影师在调光,我负责跟公关寒暄。过了一会,采访对象进来,同样的礼貌同样的微笑,待一切仪式落定,我深呼一口气,想起了他,想起了他在众人面前的那一份谦逊和懂事,想起他在镜头前那些拘谨的小动作,不禁感到有些压抑。受访的都是精英企业家或艺术家,说白了都是按分钟计费的人,所以化妆和采访往往是同时进行的。我按下录音键,依照采访提纲上的思路选择了合适的开场白正式打开了话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采访顺利进行,偶有被化妆师打断的时候,也能迅速以自然的方式接续下去。四十分钟的采访内容,交差想是足够了。结束了采访,受访人进入拍摄阶段,我坐在一角静静的看他在摄影师的要求下摆出代表企业家形象的几个金牌造型,定定的出了神。

我,又想起他了。

不难想象,他奔赴的每一个活动,也同样有着这样的经历。活动后台,他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换好“职业装”,然后静静的坐在化妆台前,任由哥哥姐姐在他稚嫩的脸上涂上厚厚的粉底,刷子不断来回,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觉陌生。候场时,他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不免有些紧张,扯扯衣角,整理一下耳麦,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场。音乐起,他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背对观众站定,身后尖叫声升级,他集中精神跟着节奏跃动起来。练了无数次的舞蹈,每一次跳他依然竭尽全力。跳舞,到底是梦想还是责任,是习惯还是爱好,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分不清了。转念一想,如果爱好也是梦想,如果梦想成为了习惯,如果习惯挑起了责任,这也是幸运的人生吧。转身,挥手,摆头,定格三秒,音乐停。台下的人兴奋不已,他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庞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耀眼的灯光模糊了他们的身影,他只能冲着醒目的各色横幅扬了扬手。鞠躬,再鞠躬,起身,等待主持人的指示。他最小,所以总是等哥哥们说完了才自我介绍。镁光灯照得他很热,汗流浃背的他却选择了忍耐,因为这是他的职业精神之一。台上台下热烈的互动着,他紧跟在哥哥们身边认真参与每一个环节。到了他展示才艺的时候,舞台上下全部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没有片刻的犹豫,他像在家练习的那样,拿起笔,蘸好墨,开始恣意挥毫。当身边的叔叔阿姨都在感叹少年多才多艺笔道遒劲时,他默默的对着心里留西瓜头的那个小弟弟说了声谢谢。

摄影师冲我晃了晃相机,我猛然回过神,赶紧道歉。“想什么呢都跟丢了魂似的。”我只是笑,并不回答。结束采访刚到两点,买了咖啡和饭团回公司。导出采访录音发给速记,然后边吃饭团边刷微博。小小的屏幕上,他和哥哥们的消息从四面八方涌来。我逐一翻看痴痴的傻笑。他唱了什么歌,跳了什么舞,去了哪些地方,又有什么进步,每一天都有很多人在关注和分享,而我也习惯了躲在屏幕背后,靠听说去接近他的生活。我们虽然咫尺天涯,但知道他很好,就已满足。突然看到圈里一个关系很好的妹妹发来的私信,我赶紧插上耳机打开音悦V榜的页面点了播放。能为他做的不多,所以更要珍惜。

开着后台,我继续埋头工作,回复邮件整理稿签处理各种费用单。三点钟开例会,从报选题到新年改版再到调整工作时间,事无巨细。我记录着每个人的发言,也不时参与讨论,让自己的精神也融入热烈的氛围中。琐碎忙碌的工作,是支撑我留在北京的经济来源,让我能在有他的城市,默默坚守。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却是一件幸福的事。

四点半我出发去银行送活动方案,这本不属于我的工作内容,只是老板的朋友要为vip客户设计年前的旅游项目,老板随口答应帮忙,我只能连夜赶工。从风景到习俗到文化,从气温到时差到汇率,从机票到酒店到餐厅,厚厚一摞。人生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事,只有能不能做好的事。也许今天是花了点时间费了点心思,可说不定哪天这些经历就派上用场了。这是他教会我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习了很多的东西,而且一学就是好多年。舞蹈、书法、变脸这些跨行跨界的事他从五岁起就做的很优秀了,广告、电视剧、mv也早已见证了他不平凡的成长和蜕变。也许起初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他只是选择了一边吸收一边等待时间给他答案。天道酬勤,当同龄人还在父母的照料下撒娇耍赖,他已经独自踏上逐梦的征程。他如愿站上了那个舞台,而他所经历的一切辛苦,最终化作他赢得众人拥戴的筹码。在十三岁的结尾,他形容自己是糍粑,需要经过时间的淬炼才能拥有最特别的味道。在十四岁的开始,他跳了一段舞蹈,谢谢时间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没有喋喋不休的说教,也不用浮夸造作的卖弄,只是信手拈来的几笔大字,舒展自由的几个动作,就让我看到他内心的强大和气韵的深厚。并且时刻激励我成为他那样勇敢坚定胸怀若谷的人。于我,他就是这样神一般的存在。

因为准备的比较充分,所以在银行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晚上约了朋友小聚,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刚刚好。夜幕降临,白天端庄大气的北京换上了缤纷的礼服,开始热闹的趴体。街头巷尾到处闪耀着霓虹的光芒,妖娆又不失华贵。地铁里依旧拥挤,只是比起早上的沉寂,每个人都显得较为从容,聊天打电话的很多。随着人潮进了商场,我见到了她,一个皮肤很白的广西女孩。周年庆的时候我们在活动现场一见如故,后来就常常相约吃饭逛街。她是大四学生,所以我总把她当妹妹看。在外生活就是这样,越大的城市,越需要找个人相互取暖。

我们常常会聊起他的事。说到兴奋处两个人都眉飞色舞不能自已。有一次我们路过一家精品小屋,被门口的一个彩色的地球灯吸引,挪不开脚步。我们都过了用地球仪的年纪,却心照不宣的询问了价格。买吧。买。就这样我们又多了一个跟他相关的话题。后来我们还买了卡片,反反复复写写改改好多遍。那时候,我们似乎都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小了很多,既兴奋又害羞。可是日后回想起来,我们因为太激动都忘了写他的名字,就那样,折腾了一晚的心意就被稀里糊涂的送了出去。这个故事,每次想起,我们都笑的很傻很甜。

北京的夜生活很热闹,就像面前的火锅,所有的烦恼和不快放在一起,咕嘟咕嘟煮一下,吃掉了就都忘了。姑娘到了新的转折点,话题自然离不开毕业和工作,到底是回家发展还是留在北京,也让她感到迷茫。我充分理解她的困惑,在我来北京之前,也同样经历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来,因为我太想见他,太想离他近一点,太想和他感受同样的天气,于是我辗转了城市,离开了家乡的稳定,拒绝了云南的闲适,抛弃了成都的安逸,毅然选择了压力大成本高的北京,一个人上路。除了一只箱子,我唯一拥有的就是他给我的那份勇气。一个少年尚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承受那么多压力和辛苦,背着小书包穿行在陌生的城市间,我为什么不能去试一试?八岁到十八岁,和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虽然永远差了十年,可对于我们各自的人生而言,都应该是最好的年纪,和最美的时光。

他说风在哪蒲公英就在哪。于是我这棵出生在西部边陲的小白杨,也终于随着他的舞动,跋山涉水而来,成为了植根于这座繁华都市里的那一朵平凡的蒲公英。

“留下吧,”我对姑娘说,“这里有他。”

分别的时候,我们在地铁里拥抱告别。年关将至,回家成了每个人最期待的事。看着姑娘离开的背影,我脑海中闪现出很多个名字,他们都是我今年才结识的伙伴,和姑娘一样,他们也对他的故事了如指掌。大家从天南海北赶来,创造了一个与现世交错缠绕的新世界,用特有的语言和符号去赴一个名叫“十年”的约定。犹记得中秋节那天,我就是和一位志趣相投的姐姐一起度过的,当时我们也才认识一个月。我帮她搬家,一边聊天一边刷榜。那天她特意买了啤酒和蛋糕,待一切收拾妥当,我们便守在电视机前看央视中秋晚会,当他和哥哥们出现在屏幕上时,我们激动的举杯畅饮,尖叫声不断。那晚我们看了很多遍的回放,很多很多遍。这是我在北京度过的第一个中秋,我一点也不孤单。

而这一切幸运和幸福,都受了他的指引。他让我看到这个世界上,完全陌生的人也可以相互鼓励,可以通过冰冷的屏幕感觉到对方真实的存在,甚至在深夜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力坚持。那种亲近和信任,即使不见面,也能感觉到真诚的温度。而这些也仅仅是因为一句,为了他。

这种遥远却亲近的存在于我还有很多很多。广东姑娘寄来的地道美食,浙江姑娘寄来的可爱手幅,天津姑娘寄来的最新专辑,还有来自家乡新疆的学生弟弟寄来的眼贴和卡片。每一份心意都显得珍贵。都说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更有力量,当我听到台湾的姑娘哭着在语音里对我说“包裹收到了,十年一定一起走”的时候,我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拥抱。即使收件人和寄件人彼此从未谋面,也不影响我们的心意往来于忙碌躁动的城市间。因爱结缘,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真的要好好感谢他。在不知不觉中,带给我如此多的收获。

达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遇到了两位唱歌的年轻人,一个弹吉他,一个打手鼓,唱的是赵雷的《画》,很写意的一首歌。如果是赶路时遇见他们,大家都会选择转过头,生怕找自己要钱。这种事在北京的地铁里司空见惯。可是现在,冬天的夜里,回家的路上,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听他们歌唱,他们也没有向乘客讨钱。只有音乐。一瞬间,我眼前又浮现出他的身影。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带着帽子背着书包,在首都机场的通道里静静地走着。他的身边围着很多年纪相仿的女孩,她们为了见他已经苦苦守候了几个小时。大厅里的人不多,倒使得他们一行人格外醒目。那段时间,他每个周五晚上都要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他的红眼航班让很多心疼他的人红了眼眶。恰巧那阵子正赶上公司活动最多的阶段,我常常加班到半夜。回家的路上看着别人发来的他的照片,心里感到难过。“我没见过凌晨四点的洛杉矶,可我见过凌晨四点的北京。我相信努力会有回报,你也要加油。”附上一个笑脸,给他发了私信。我知道他看不见,可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为他做不了。不得不承认,爱他的人永远比想象的还要多。这是一件让人悲喜交加的事。而爱他的人比想象的还要疯狂和深刻,花费的心思和付出的努力比想象的还要声势浩大,就更是一件让人自觉渺小的事了。我可能永远不会是最爱他的人,就像他永远不会爱我一样。

走出地铁口,月亮独自高挂有些清冷。昏暗的小路让人有些紧张。而我也习惯了回家的路上只有影子作陪。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呢?也许已经回家跟弟弟玩了,也许在某一间教室里跳的气喘吁吁,也许,他又出现在某个机场,准备下一次的梦想启航。为了消解寂静的包围,我戴上耳机,点了播放。是他发行的第一支个人单曲,声音稚嫩,但是特别干净,有一种稳稳的自信和淡然。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看得清梦想的模样,不知道两年过去了,现在的他爬到了梦想摩天楼的第几层呢?

回到家跟室友打了招呼,小小的出租屋终于热闹起来。这是一周以来我们第一次碰面。连续的加班,让我们之间有了时差。临近周末,才终于找回到一点家的感觉。简单洗漱完毕,我终于躺在了床上,点开一条微博提醒,看到榜单一路飘红,大家都在庆贺,就像过年一样。床头的三个少年依旧笑着,依旧那么甜。他的梨涡也依然还在。

易烊千玺,今天我很想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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