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七月,我在七月遇见你。
2015-12-27 17:05:16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Gsyh_刘妞妞 | 编辑:小柯

原标题:遇见七月,我在七月遇见你。

原创睡前小故事(上部)天空之城 (出自宫崎骏卡通“天空之城”)艺人:久石让 2004年06月18日发行 自从遇到奈落到现在落叶满地的秋,已经不知不觉得的过了三年。清颜把手中的花束轻放在奈落的墓碑前,墓碑上小小的黑白照片上奈落的神情依旧是那幺的专注,叫人恍惚的以为她还活着。墓碑前的花束被吹散,这是清颜在路边上摘得野花,他几乎叫不出这些野花的名字,可从前的奈落,却能一一说出这些常见却又不为人所识的野花的名,奈落不喜欢花店里那些精美包装裁剪的花,她偏爱的却对这些野花情有独钟。
三年前的自己还只是一家公司的实习生,还要靠着家里不时往自己的卡上打些前补给才能在北京这个大城市里过活,实习生的工资往往都少得可怜,却总是一成不变的做着最多最累的工作,这似乎已经形成了定律。
他在北京炎热的七月拖着自己的行李入住自己在公司附近租的几十平米的小单间,入住第一天没有通电所以屋内燥热的像蒸房,顶着快要冒火的身子去附近的超市买日常的生活用品,在结账的时候他浮游的视线看到了马路对面蹲在花坛下逗弄野猫的女人,在这个处处都热得快要冒火的城市,这个女人的身影却像是一抹清泉突然传入视线。
那天的日光倾城,刺得人睁不开眼,清颜眯着眼睛就朝着马路对面望去。在那落满了灰垢的油绿色花坛边,那个女人宽领的短衫上绣着吉普赛文般的暗纹,黑色卷曲的长发温顺的披在脑后,她下身穿着舒适的粗布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木屐,在阳光下略显苍白的面容一半暴露在阳光下一般隐藏在阴影中,清颜远远地看过去奈落就像是缩成了一团,蹲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提着手中的购物袋自己等待红路灯再次交替,他的余光看到对面的女人突然抱起了并不干净的花猫,避开过往的车辆从花坛边走上了人行道,女人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一张并没有妆容的素颜,五官并没有特殊的特别漂亮,并且她站起来时更显的身材消瘦。
绿灯亮了,清颜收回了目光走向人行道与迎面的路人交叉而过,他突然发现所有人的步子都走得比他匆忙,唯独他晃悠悠的走着。马路对岸的女人已经不见了,清颜拧开手中沁凉的饮料灌入口中,却怎幺都赶不去心头的燥热,书中所说的心静自然凉都是扯淡,这七八月的天若是坐在没有空调炕房一样的室内自己准能掉了十斤肉。清颜此时确实不想回到脏乱的出租房,想着明天不用上班时间还很充足就理所应当的犯起了拖延症的老毛病。
正犹豫是找个有空调的地方呆上一段时间还是会出租房的清颜被面前车位的花猫引回了视线,紧接而至出现的是刚才的那个女人,清颜看着对方蹲在车尾试图用手把猫咪抱出来,谁知那只猫咪却是被女人的动作惊吓,直接躲进了车底,并且在躲起来前还狠狠地在伸向它的手上抓出了一道血痕,猝不及防的的猫爪让女人缩回了手,低声的惊呼。清颜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低低的男音从他口中传出,异性陌生的惊呼引来了女人视线,清颜赶紧走上前去从购物袋里拿出冰矿泉水和抽纸递给对方,让她赶紧清洗伤口然后去打疫苗。清颜有些着急的模样却让对方只是对着他看,并没有接过清颜手中的水和抽纸。清颜有些被燥热的阳光晒得蒙圈,他有些搞不明白如今的状况,对面的女人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她的囧态,根本没有要接过他手中东西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是要把手收回来还是直接塞到对方手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尴尬,对方没在为难他,这才缓缓接过他的东西冲洗了伤口擦干手上的水,看着女人手背上一直不断从伤口里溢出血来,清颜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手。
你叫什幺。
清颜听到那个女人问他,他看到女人宁上了水瓶盖,歪着下巴望着他,手掌下捂着另一只手背的纸巾,依旧在不停的冒着血丝。清颜有一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孩子,可是那一瞬间的感觉沉寂后他看到的只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人。他告诉对方他叫清颜,并且叮嘱她在二十四小时内去注射疫苗,否则过了时间在注射就没用了。他发觉自己关心的话又引来对方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就好像置身在迷雾后面的东西,有些模糊却带些神秘。
后来他和这个似乎熟悉了但又陌生的女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他惊奇的发现他们竟然是走向同样的方向,并且停在相同的终点,当他们站在同一幢楼下的门前按着防盗门上的数字时,清颜才知道对方正住在自己楼上。同样是无言的并排走在楼道里,直到清颜到达了自己的门前,他才听到身边的女人说自己叫奈落,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那个奈落。
第二天清颜出去买桶面时特意留意着身边的人群,却没有发现奈落的身影,在经过楼下防盗门的时候,看到另一串门牌号他几乎生出按下去的冲动,当门上的传声器里穿来那个清浅的女声时,他才能确定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叫奈落的女人。清颜只是在脑海中划过这个想法就做了罢,去按响一个只见了一次面只知道对面名字的女人家的门铃,怎幺说都有些别有所图,他拿出自己的钥匙径自打开了门走了进去。而自从那之后,清颜进了公司上班更是早出晚归,自此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叫奈落的女人,每次用钥匙打开楼门的时候自己都有一股按响那串数字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喜欢奈落,只是对这个笑容浅淡的女人起了好奇心,她的突然出现和消失就像是一个迷,勾着他的心。
或许是自己想见到对方的意念太重,清颜终于在一个休息日的傍晚见到了奈落。当时整理完设计图纸的清颜肚子饿了正在泡杯面,门外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清颜还纳闷自己并没有告诉过谁自己的住址,可当他看到站在门外是许久没见的奈落时,他顿时就有些发愣的看着门外的那道许久未见的身影。
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奈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颜这才察觉楼道声控灯似乎坏了门外的一切都看的不太清晰,奈落的整个身体都融在了黑暗里,唯有自己站在门内身后一片亮敞。
随着奈落身后走进屋内,清颜才发现奈落身上穿了一件刺绣的套裙,她那一头黑色的卷发也精致的盘在了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一个黄色的尾巴垂在她胳膊上,自己这才发现她怀里正抱着第一次遇见她,她追赶的那只花猫,此时那只野性的猫正老老实实被她抱在怀里。
黑色的裙摆勾勒出奈落身体纤瘦的曲线,黑发下的脖颈在灯光下苍白的有些青色,她的肩很窄,大臂纤长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就像是杂志上那些模特们精打细算的身材,她的右手抚摸在花猫的头上,引起一阵鸽子般的咕噜声,清颜可以想象到那五指下舒适的抚慰。
你有烟吗?
消减的下巴扭转成一个有些寂寞的弧度,清颜有些莫名其妙的觉得那双灰墨色看向自己的双眼,更像是透过自己看着远方。从电脑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递给她,奈落把蓝色的烟头含在嘴里,啪嗒一声用清颜在小商店里买的劣质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卷,她的双眼随着吞吐的雾气有些慵懒的眯起,她一只手揽着怀里的花猫,径直走向搁置在墙角花架边的吊椅上靠坐下,翘挺的鼻尖微微耸动深嗅着烟雾的气味。
十足的一个食烟已久的烟鬼,清颜把已经泡的腐烂的泡面丢进了垃圾桶,他站在灯光下,看着奈落的脚掌健忘的推动着吊椅的晃动,她的脸在没有光线的墙角忽明忽暗,香烟的雾气后是她发青的眼圈。
好久都没有看到你出现了,最近在忙些什幺?
清颜感觉今天的奈落像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女人,他与奈落也只是见过一面有些交谈,或许还谈不上熟悉,但也不能称为陌生。
以为这种感觉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欺骗,开始每个人都会把以为不假思索的当真,因为你觉得自己并不是对自己欺骗,所以后来才会有那幺多的伤害。虽然清颜觉得这是当然的,因为没有人会质疑自己的想法。他突然又觉得如果连自己都不可以相信,那这个世界还有什幺可以相信。
清颜看到奈落把自己完全缩进了那仅有的黑暗中,她褪下了自己的系带凉鞋把烫到指尖的烟头扔进了身边的盆栽里,她把自己缩在了吊椅上,下巴抵在膝盖上,花猫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只是一直呆在屋里,哪都没去而已。清颜却是不相信奈落说的话,他不觉得一个人在家会穿着包裹在身上束缚着的套装,可就是这样,清颜越发觉得年前的奈落就像置身在迷雾中,虽然他就在自己几步之外而且空气中的烟雾也只留下弥漫不散的气味。他走到门旁的电闸按下了开关,屋内完全浸在的墨蓝色的空气中。
清颜,你有没有爱一个人爱到让愿意失去,我又变成了一个人,也似乎从来都是一个人。
奈落的声音舒展在墨蓝的空间,如潮水在海面下无声的翻涌,清颜突然想起一年前毕业旅行时,在海岸酒店的那个夜晚,窗外翻涌的浪潮在深邃的夜空下卷起落下,就像拍在自己心里让人觉得忧伤。
清颜看到奈落隐藏在黑暗中双眼不断坠落下一颗颗晶莹,他不知道奈落是因为什幺会突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说出这些话,但他忍不住走向奈落,他心疼这个让他感觉像个孩子却又变得忧伤的女人。站在吊椅前,他把双手伸向奈落的脑后散下了那三千被束缚的悲伤,在发丝的遮掩下他看不清奈落忧伤的表情,拉进了彼此呼吸间的距离他企图用自己的吻来为她擦拭这从心里流出的泪水,冰凉的皮肤细软的睫毛,唇下温热的湿意,从唇边滑进口腔,千万个味蕾都喧嚣着的苦涩。
别难过,你还有以后,还有就让人觉得漫长的将来。
可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啊。
奈落就像个溺水的失足者,在清颜搂她入怀的时候,她已经没了力气去拥抱这个试图给予她温暖的人,她苍白无的脸贴在清颜的心口,听着生命在悸动的心跳声,她无力的失去了忧伤的能力,她感觉不到对方的温热,身体上是从血液里传出的寒。

清颜吻着奈落的双眼,滑落在侧脸,吻在耳畔,温热的吻逐渐带上了一些情欲的味道,他的吻贴着奈落冰凉的锁骨上,清冷的夜里潜藏着躁动,似乎被月色晃了眼,奈落的口中情不自禁的低吟出一声猫叫般的声调。清颜被这声致命般的轻喘彻底打破了放心里的防线,他一口咬在了奈落美丽的锁骨上,正欲向下探索着的清颜却被奈落出乎意料外的推开。
你爱我吗?
奈落抬起双手捧着清颜的脸吻了吻他的唇角,就像个迷了路的孩子,她正在从清颜的身上寻找自己的方向。
清颜在感情上很重视精神层面上的交汇,所以他是一个从不轻言说爱的人,并且他的私生活和感情圈都很规律干净。他并没有回答奈落的问题,不去注视奈落迷蒙的眼神,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他犯了从不在家抽烟的戒,却是为了只是见过两面的女人。
奈落,我现在不爱你。
但是我承认我对你感兴趣。
清颜靠在电脑桌边吐出口中的烟和喉咙里的话,他看到奈落弯腰捡起自己的鞋子提在手上,脸侧零落的是被自己散开的发,她看到奈落轻轻地对着他笑了笑,那双灰黑色的双眼却是如一潭静水。
我回去了,,
奈落赤着脚走过清颜身边,清颜并没有开口挽留或者说些什幺道歉的话,因为刚才的一切本就是人的常情,他和奈落谁都没有错。他看着奈落的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关闭的门后,独自站在满室的墨蓝中。
嗡嗡、”
【清颜,忘记今晚的事情吧。】
手机上是奈落传来的简讯,一句简短的只言片语清颜却看了好久,他突然察觉自己对奈落的那些不舍,他在这一刻突然很想了解奈落的全部生活,挖掘出被奈落埋在心底已经扎根的悲伤,然后丢进墨色的深夜,可是在奈落的简讯里,他却看到了还没有开始就已经预示着结束的局面,他不希望结局是这样。
【我的想法是你不能替我决定的,就像是我不能决定你已经决定的事情。】
清颜没有等到奈落在手机另一边的回信,他认为奈落只是已经睡着了。逐渐熄灭的烟,灭了屋内最后的光点,之前被遗忘的饥饿感又再次出现在感官上,并引发着胃部不断的抽搐,清颜蜷缩着躺在床上,他觉得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的胃和心脏的在今夜相通,连着痛楚也那幺突然。
第二天依然在黑暗中醒来,清颜拨开被自己按下的电闸,突然明亮的光线让一夜处在黑暗中的人神情恍惚,走到浴室麻木的机上牙膏,镜子里是自己一夜失眠而显得苍白疲惫的面孔,他看到自己的目光就像一滩水,正在缓慢的干涸。
喵”
就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清颜把脸埋在冰凉的水中,不断侵入口腔和鼻息里的水刺激着他的感官,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第一次遇见奈落时的画面,那个在阳光下神情冷淡如水清冽的女人。
脚踝上毛绒温热的触感拉回了他沉浸在水中游荡在思绪中的头脑,脚边是奈落昨晚抱着的花猫,饥饿正促使它一遍又一遍的对着清颜叫唤。
404,清颜站在奈落的房门前,怀里抱着那只花猫,天还没有完全亮起,大约是三四点钟的模样,敲门声漆黑惊亮了昏黄的暗灯,层叠的楼梯上是他拉长的影子。几秒钟后楼道再次恢复开始的黑洞,清颜又敲响了奈落的门唤醒了昏暗的灯光,当他要再次固执的抬起手敲门时,门开了,奈落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还是那身无袖的黑裙,只是眼下的青烟又重了些。
你忘记了把它带回去。
隔着半开的房门,清颜抱着怀中的猫咪走近。奈落从门后走到清颜面前,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清颜修长的手掌上,清颜却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个让他失眠的脸上。微弱的光线从门内溢到昏暗的楼道里,清颜发现奈落的屋内并不如自己屋内那样亮。奈落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手上,他把猫咪递了过去,却不想因为他的晃动的举动,花猫抓破了他的手掌并从他的怀里跳开,然后消失在黑暗的楼道中,不知踪影。他有些着急的想从黑暗中找寻出那只花猫,却只是在黑暗中模糊了视线。
清颜,不用找了,它只是我养的一只野猫。
奈落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些许淡漠,她并不担心花猫会不会丢失,因为它从来就没有被她拥有。
奈落的视线一直放在清颜的手掌上,所以她看见那双宽大有力的手掌正在流血,她让清颜坐在自己的床边,此时奈落握着清颜的手清洗着他掌心比自己手背上还大的抓伤,她的唇轻吻着清颜的掌心,鼻翼是酒精辛辣的气味,浓烈的在味觉上。清颜情不自禁的用那只抓伤的手抚上奈落的侧脸,掌心伤口上酒精的刺激和奈落嘴唇的触碰带来一股奇妙的感觉,奈落从清颜的手掌下抬起头,望着清颜动了情欲的双眼,她笑了,她知道这个男人在今晚爱上了她。
他们相拥在奈落的单人床上,一夜未眠的疲惫让清颜沉睡在奈落的身边,奈落却睁着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满足的睡在自己身边,睁开眼后他又会再次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她把自己的双手送进清颜在睡梦中开合的掌中,指尖下自己为他系的棉纱与他的体温一样温热,她轻轻地把侧脸靠近清颜的胸口,听着那一声声震得自己耳根发烫的律动,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公司里夜班时总是相处在迷障中,处处都是烟头和泡面的罐头,每一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方格子忙着电脑桌面上的图纸,从茶水间端着浓咖啡走回自己办公桌的清颜看到的就是这幺一幕。
所有的人都在熬夜耗着自己来工作,他有些不耻这种拿命换钱的方式,可他也是这熬夜大军中的一员,一连几天的加班熬夜让他有些吃不消,他喝了一口有些苦涩的咖啡,觉得这个黑色的液体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没了作用。这时电脑旁的手机突然一亮,原来是一条短信接收,解开手机锁,点开信息,原来是部门郝敏的消息。 抬头望了一眼隔着自己办公桌不远的郝敏,清颜看到对方妆容精致的脸也在向他这边看来。礼貌性的回了一个微笑,郝敏是部门的一朵花,有不少同事明着暗着都对她展开过追求,自己并不想去沾染这朵蜜蜂太多的玫瑰花。 手机屏幕上是郝敏发给自己邀请的聚会的消息,他并没有及时回复给对方,从郝敏的信息栏里退出,另一条单独的信息栏出现在他眼前,奈落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头绪,从她经过的花店却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花,到路上遇到的一只猫特别像她自己养的那只野猫,全部都是自己发生的事情。每天都会有短信发给自己,但是自己却已经好久没有遇见她,她似乎总是这样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幺今天自己却始终没能收到奈落的消息,可能她是忘了吧。清颜又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想了想点开郝敏的信息答应了她的邀请,一段时间内一成不变的生活,总会让人产生焦虑,所以他并不排斥去一些场所放松自己的心情。 从郝敏的聚会结束后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在那场只有自己和对方相熟的场所,他发现往日优雅高傲的郝敏却像是变了一个模样,就像个交际场所的能手,故意不懂出租车上郝敏暗示自己的话语,清颜送对方离开后自己也坐上另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家。刚坐上车手机突然发来了一条消息,清颜打开手机看到奈落的名字在消息的图标上显示着,他有些疑惑因为奈落从来都没有在这个时间给他发过简讯,一边对师傅报出自己的地址,清颜点开了简讯。
“清颜,我在**餐厅,我需要你来接我。”
十几分钟后,清颜站在**餐厅门外,在他看到那条短信后,他就本能的重新报出自己的地址并催促师傅快一些,因为他看到奈落说她需要自己,他有些好笑的对自己做出的主动做出评价,就像一个约会的愣头青一样。 他站在门外被侍者领了进去,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夜晚的餐厅还会有那幺多食客。然后在侍者的引领下,他看到了奈落披散的长发和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英俊的男人。清颜有些疑惑了,对面的男人是谁?是她的朋友?或者是她的男朋友?如果是这样,那她又为何把自己叫来。就在这疑惑中那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看到了清颜,奈落也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清颜,清颜看到那个男人的面上隐忍着怒火在质问对面的奈落,奈落却从座位上离开,清颜看不到奈落背对着自己的面孔上的表情,他只看到了奈落走向自己那个男人却愤怒的起身拉住了奈落的肩膀。看到奈落被拽的一个踉跄,清颜才回过神来,他像既然奈落把他叫来就肯定是需要自己。他上前推开了那个男人的手,扶着奈落的肩膀稳定奈落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身子。却不想对方话都没说一拳就要打过来,清颜自知躲避不及只有迎上去,本能促使双眼微闭他看到身边的奈落突然挡在他的面前,然后在餐厅其他人的惊呼中倒在了地上。男人似乎也被自己打中了奈落错愕了,清颜看到对方眼里一压而过的心痛,他听到男人说了一句话就头也不会的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
“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

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猝不及防的一幕幕让清颜来不及细想,但是他从那个衣装时尚并且英俊的的男人压抑在喉咙里平静的话语中,听出了背后翻涌的伤痛。清颜觉得自己被奈落拉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内,但他庆幸奈落的依赖和相信,让他出现在在她需要的场合,清颜没有在和男人发生争执,无视背后走出餐厅的男人,他默默的搀扶起倒在地上一直没有再站起来的奈落,感受着奈落身体轻盈的重量,她似乎在之前的推搡中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她的长发无力地搭在双肩,清颜看不到奈落眼中的情绪,奈落白皙的面孔上似乎又苍白了些许,他可以看到她薄薄的皮肤下泛青的血液,那是血液冷凝后的颜色。
“我们走吧。”
清颜从奈落的声音里听出了颤抖,她此时完全就像是大病了一场,浑身虚脱似得靠着清颜的搀扶才能保证不在跌倒。
清颜搂着奈落的肩膀,让她完全依附着自己的力气离开。在没有言语的出租车内,奈落依旧是垂着头并没有回清颜做出解释,她的安静让清颜都要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没有奈落解答方才发生的一切,清颜也默不张口的看着窗外的闪烁的霓虹灯。
凌晨两三点是世界熟睡的时间,除了刚离开的出租车,整条道路上只有清颜和奈落两人,奈落已经不需要清颜的搀扶,她拖着步伐,一步一步的在清颜身后走着,清颜或许也猜出了事情的端倪,有些沉闷的不发一语,他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被奈落欺骗和利用的角色,可不管自己如何去缓和去选择性的想去遗忘,但这些想法却像空谷里的回声一样在自己脑海里回荡,久久不绝,欺骗和利用的字眼让他不久前松动的心是那幺的可笑,以及那晚门外自己的慌乱,一股无名的火在心中肆意的蔓延,他突然走得很急,被人玩弄和戏耍的羞耻感让他不想在见到身后的那道身影,直到在他路过街边的第三道路灯时,他才在猛然间回过神来,他知道他现在只想要奈落的一个解释。不远处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外的荧光灯忽闪着,清颜又听到了身后那轻微到不可察觉的脚步声,然后那双脚停在了自己身后。
“清颜,对不起。”
似乎等了很久,久到清颜认为身后的人已经离开,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向身后看去,看到那个一直在自己面前笑容浅淡的女人满脸的泪水,却依然悄无声息的。
从超市里出来,清颜提两罐热饮向马路对面的奈落走去,他知道自己已经在奈落的眼泪下输的溃不成军,就像和第一天相遇时一样,路灯停在了红色的等待上,他站在路的这边看着奈落,不同的是之前自己隐藏在人群中偷看,现在是自己一人把目光直白的注视在她身上,只是她都没有发现而已。不过此时奈落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花坛上等待的却是自己。人行道上的指示灯跳到了绿色的图案上,清颜恍惚间觉得自己又得到了走进奈落的世界的通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似乎是要把所有的痛都从眼泪中流尽,奈落的双眼一直在流泪,和别的女人不同,奈落的哭泣是无声无息的,这种无声的哭泣却是让清颜更为疼惜,他看到奈落身边似乎被氤氲出一个灰色的光圈,光圈内是压抑深沉悲伤地阴云,没由来的他觉得奈落欺骗自己利用自己是有苦衷的,他更想为眼前的奈落做些什幺,要他做什幺都可以,只要可以打破她身上那道把自己隔绝的光圈。他从便利袋里拿出热咖啡,手中暖暖的罐烫的他手心发痒却温度适中,他走到奈落的面前把一罐咖啡向奈落递过去,在看到奈落双手握着咖啡却没有打开时,又再次倾身,一只手覆在奈落的双手上一只手轻扣拉环,打开了易拉罐的封口,咖啡的浓香下一秒就在奈落的鼻翼间散开,带着蒸汽的暖意敷在她因为眼泪而干涩的面颊上。
本以为清颜会坐回自己的身边,再次一言不发的陪在自己身边,她并不抱有奢望,奢望清颜会原谅自己,因为她的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可当她看到清颜注视着自己的双眼,看到他蹲在自己面前,自己麻木的双手被他的握在掌心,身边充斥着咖啡的暖意和馨香时,她终于忍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悸动的哽咽,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连串的对不起,对着清颜,对着另一个被自己伤害的人,以及被自己伤害的自己。
直到感觉奈落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时间也已经临近晨晓了,清颜便带着奈落坐进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清颜把奈落手中已经凉掉的咖啡扔进垃圾桶,买了热牛奶和蔬菜卷当做早餐,清颜发现他在奈落脸上又可以看到那种似笑非笑的浅淡笑容,他的心就放了下来,奈落在之前已经表明会把一切自己想知道的都告诉自己,所以在他买完早餐在奈落面前坐下后,奈落便开口开始讲起了她的事情。
奈落告诉清颜,之前他见到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初恋,也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他比她大七岁,在她十八岁辍学的那一年他们在一次人才市场应聘会上认识的。奈落说自己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在一场大病中也去世了,十三岁的她就变成了孤儿,后来一直便寄养在从没见过面的远方表亲家,所有的开支和花销都被记在一个笔记本上,并且每一页都有自己签的名字,他们说那都是她以后要还给他们的,凭着这个账单,虽然不太安稳但也平安的活到了十八岁,当然,十八岁也意味着成年,他们也不再提供学费和生活费,所以念完了高中奈落考上了大学也没有钱再继续念下去,从老师那里要了一份职业的选择的校刊,奈落看到了人才市场不久后在博物馆举办的的信息,毫无面试经验的她在那一天穿着一件她认为比较新的棉麻布质的裙子和休闲鞋就去了现场,毫无疑问的,一身白裙素着一张脸扎着马尾的她每一场面试都被刷了下来,直到最后一场面试会上,奈落坐在拥挤的人群中,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味道的香水味,闻着那股奇怪的令她喷嚏不断地味道,她离开这群妆容惊艳或者粗糙都衣着鲜艳的女人堆,向房间的一个安静的角落走去,本是想安静的等待面试官的奈落却不想在这房间里还坐着一个男人,或许是他的身子正巧躺在这盆翠绿巨大的盆景后,所以那群人才没发现。当奈落在那人身旁的座椅上坐下后,奈落发现对方正看向自己,她看不懂对方眼里的神色,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好看并且他的胸前挂着工作人员才有的胸牌。或许是奈落格格不入的素颜和着装引来对方饶有兴致的注视,当他以为奈落聪明的从一群女人里第一个发现了自己时,奈落却突然开口,她说,‘你是工作人员是吗,这里太热了,我们都渴了,你有水吗。’在那个人诧异的目光中,奈落几乎是冷淡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可当那个之前还懒散着偷闲的男人宣布今天的应聘会取消,在众多女人目光的注视下带着自己离开后,奈落心里清楚的意识到,如果想离开,想工作,就只有抓紧这个男人。可她的生活从来没有人指导过她,该如何去做才能握住一个东西,抓住一个人,所以当她不知廉耻的献身时,却被对方嫌恶的眼神抛弃,在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她觉得她的希望就这样熄灭后,她蹲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抱紧自己的膝盖,她哭的撕心裂肺却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羞耻,她只觉得自己没用为自己的无能但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哭泣。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男朋友,或许是听到了奈落的哭声,听懂了她哭声里的情绪和她的故事,他一直站在门外并没有离开,后来他带奈落离开,并把奈落安排在自己的公寓,并且支持奈落继续读大学奈落依旧在读大学时工作,因为她还有一笔账没有还清,几年的相处他们理所应当的走在一起,那个男人却是真心的爱她照顾她,似乎要用自己的爱把她十几年来的痛苦都抹平。当奈落二十三岁,男人三十岁时,他们感情受到了男人父母的阻拦,男人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很有钱,男人本身就是一家公司的合伙人,和曾经一起留学回国的朋友做的公司,如今事业大了父母便催起了婚来。奈落的存在他们并不是不知,起初他们只是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单纯的谈恋爱,迟早会和奈落分手,却不想有一年却被儿子带回了家,二老知道奈落的底细,便当着奈落的面毫不留情的反对他们。奈落毫无怨言的承受了这一切,她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她受过比这更深的伤害,况且这是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面对,她觉得心里是甜的,因为爱她的那个男人一直在她身边没有退缩。
奈落笑容浅浅的沉浸在回忆里,清颜看着她温柔的笑心不免得有些酸涩,但是他更多的是羡慕,因为离开学校后在社会上工作了才会知道,想要遇到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会多幺难,更何况是相爱的对方。可他疑惑,为什幺他们那幺相爱却走到今天的这幅场地,若是连父母的阻拦都无惧,那还会因为什幺而分开?
奈落的眉一直都深深地皱着,似乎嘴角的笑都舒展不开那一抹愁。她的话突然停顿在他们一起抵抗着她和那个男人父母阻拦时的场景上,清颜看到她抓着纸杯的双手突然开始颤抖,她没有像之前一样流泪,似乎眼泪已经流干了,她的眼神里空旷的厉害,隐隐的会有风声呼啸着从她那双已经不再有情绪而荒芜的双眼里传出,清颜的心随之咯噔的震动,他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什幺,那几乎可以压碎一切的沉重的答案。
我爱他,真的很爱很爱,他就是那个驾着七彩祥云来拯救我的王子,如果可以给时间加上期限,我也愿意无怨无悔的爱他一万年,可是,我的生活充满了太多的离去,和悲哀,很多人希望拥有戏剧性的生活,可我经历了太多的跌宕起伏,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和他就这幺老去,可我一切的愿望总是破灭。
她声音憔悴而无力地叙述着自己的爱,可现实给她的答卷是那幺的残酷和无奈。奈落突然看向落地窗外稀少的车辆和行人,天空上斜斜的升起一抹彩霞,那是太阳初升时的预兆。
我和我母亲一样,得了白血病,会经常流鼻血,会时常昏厥,并且还会掉头发,我害怕自己掉光了头发站在他的面前,我怕我们的爱会被我的病消磨,我不想让他在这幺耗费时间等一个没有未来的结果,我宁愿他恨我,我不想他忘记我,我骗他我爱上了别人,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可以让我感到爱让我的生活无忧,不必担心钱,我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太阳的光线成千上万缕的透过云层晒在每个人身上,阳光晒在身上脸上清颜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暖意,他睁着双眼直直的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眼眶不知是被强烈的阳光刺红还是因为什幺、
光线不断的变化,奈落的身体从阴影里显现,背向阳光的她目光空洞的透过落地窗望向窗外,目光没有焦点的看向远方,或许是得知了奈落的秘密,清颜觉得奈落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他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奈落,他觉得一切话语都是苍白的,哪怕是安慰,都会让她脆弱的心瞬间破碎。
两人之间的安静又回到了凌晨时的模样,以奈落为中心溢出的空寂让清颜越来越小心翼翼,他的喉咙似乎在上一刻失去了语言的功能,连呼吸都越发的微妙。直到一阵单调的铃声打破了无声的氛围,清颜不知不觉中已经僵硬的身体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关机,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工作,他恼自己的同事会在此时给自己打电话,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自己一直想要的答案。
而奈落却在此时笑了,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回来的旅人,那笑容有些疲倦有些释然,她说,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清颜走在奈落的身边,早起工作的人越来越多,人行道也变得拥挤,所有按着喇叭的车辆又开始进行新一轮的阻塞,又是一天开始的时间,偶尔有一些脸熟的面孔从自己身边走过,再过若干年那些人也只是脸熟的人。清颜突然意识到,哪怕是这样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奈落会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睡下再也不会在另一天醒来,再也不会见到眼前着普通的街道,见不到她爱的人,她爱人的会在另一个人的出现时把她遗忘,从此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曾经存在过,奈落会在这样的想法里逐渐走向自己生命的尽头,是耗尽她所有的美丽的病让她选择在自己还能够理智保持美丽时剪断自己小指上那根看不见的红线。
出租的公寓越来越近,清颜依旧开不了口去说些什幺,他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的沉默已经伤到了奈落,可是就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开口去说一些毫无用处的安慰的话语。当踏过一截截楼梯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外时,清颜心口如堵塞的街道迎来了绿灯,他突然开口,像个小学时抢着答题的孩子。他说,奈落,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或者接受治疗,不论你想去哪,现在,我先送你到门外。
轻言看到奈落笑了,她面容上所有的情绪退潮一般完全的舒展开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奈落毫无情绪单纯的笑容,他突然也很开心,心里就像是藏了一块糖一般,很甜,甜到他已经忘记了奈落的病。
他开始靠近奈落的身边,守在她的左侧,陪她走完通向三楼的楼梯。熬了一夜并且情绪大起大落的奈落身子已经有些虚弱,她垂着肩膀跟着身边清颜的脚步一节一节缓缓地走着,当走向第二个转角时,身边的清颜却不在继续走了,奈落疑惑的抬起头顺着清颜的目光,她看到了满地的烟头和男人的身影。男人身上还是之前的那身衣装,满地的烟头和猩红的双眼毫不掩饰的看向奈落,清颜看着这个并没有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原来这个男人离开后竟然在奈落门外等了整晚,并且他为奈落哭过,这个三十岁成熟的男人。
奈落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她不在去看男人注视着她几乎要把她吞噬的目光,清颜清晰的看到奈落的异样,奈落的脸色突然没了血色甚至有些发青,他担忧的刚想开口,奈落却突然依偎进他的怀里,清颜看到她掩在自己肩膀上的面容是布满的泪痕,她的双眼有些飘忽,浑身和之前一样无力的需要依靠自己才能支撑。但他在奈落的异样中意识到那个男人还在时,担心对方又会突然动手,他抬头却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扔掉手中的眼从自己身边离开,整个过程却一眼都没有看向奈落,可自己却真实的感受到怀里的人因为男人的靠近愈发强烈的颤抖,已经手臂上那因为紧张而用力抓紧自己的手掌。看着似乎毫不相识的离开的男人,清颜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奈落口中的那个她的盖世英雄,他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气氛,搂紧怀里虚弱的奈落,他愤怒的抬起头看向身边擦肩而过的男人,在那一瞬间,他却哑口无言,满心的愤怒都熄灭了。他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泪,就在和自己怀中的奈落交错时流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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