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从街头混混到剑术大神》 第三章 你好，江湖！（3）
那天阳光灿烂，春风温暖，一切都预示着我们的顺利进展。吼破小杜出老千的任务交到了我身上，因为我相貌好、年龄小，容易给人好感，又能言善辩。我提前做好了功课，还预设了很多种现场情形，做好了一切准备。
按照计划，当我看到黑龙哥在远处给我比划了手势之后，我知道耿双马已经先进了圈套，今天肯定不会露面。于是我就站在小杜的赌桌旁，慢慢看着他赌钱。这小子果然有几分门道，一边吹牛一边打牌，有输有赢，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他究竟是输是赢，也看不出他作假的手段，但一直看盯着他一个人看，一笔一笔地算账，我就能明白，小杜在一轮赌下来时，按局数算输赢相差不多，甚至输的次数更多，但他每次下注的时候，一定是输小赢大。
以前一直在赌场跟他那位兄弟告诉我，他观察了一个月，发现小杜赢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双手放在桌下，嘴里叽叽嘎嘎念叨牌神保佑，从他发现这个现象开始，他记了数，小杜双手放在桌下时，一共有七十次呼唤了牌神，其中赢面占了五十二次。
但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不敢肯定这个时候小杜是否出了老千。
但我知道小杜会在什幺时候出千，当他是双手放在桌下，嘴里叽叽嘎嘎念叨牌神保佑，并且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笑容的时候，他一定会出千。
这种笑容别人注意不到，但我看得出来，小杜笑的时候，嘴会向一侧歪，一只眼睛会微微眯起，以至他右侧的一颗缺牙会露出来，让他脸上的神情显得怪异非常，有一股残忍的愉悦，似乎他在这享受某种特别快乐。
当他第七次怪异发笑并且露出那颗缺牙时，我立即跳上了赌桌，大喝了一声：“这小子出老千啊！”早有准备在旁的兄弟扑了上来，把他按在赌桌上，输了钱的赌客们先是一愣，继而一涌而上。有人便在他身材上搜，果然从他屁股底下摸了五张牌出来，也不知他是怎样藏进去的。
按照赌坊规矩，小杜是应该剁了双手的。
我笑嘻嘻坐到他面前，说：“大伙儿玩个高兴，愿赌服输，小杜哥哥，你这样可就不好玩了。”
小杜全身被人按住，不能动弹，恨恨地看着我，大声呼叫不要乱来，一切要按赌坊的规矩处理，然后声嘶力竭在呼叫耿大哥帮忙。
就如我们计划一样，耿双马在此时玩起了消失不见踪影，他的那些手下大概也得到了指示，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没去斧子来剁手，但也没帮他的忙。
小杜明显地气急败坏了，扬起头，大声说：“我要见你们孙老板，我有一个大秘密要吐露出来，这个秘密对你们万喜有天大的好处！”
事情的进展就如黑龙哥预计的一模一样。
但对于我而言，却远远超出我想象
这是一种天翻地覆的逆转。
当时小杜可嚷闹了好一阵之后，孙老板很快黑着脸出来了，小杜见了孙老板之后，神情反而不慌乱了，让众人松开他，然后悄悄在孙老板耳朵边说话，眉飞色舞，就如同平常吹牛皮上于一样。
我以为象耿老板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不会受他的蛊惑，哪知道孙老板脸上阴晴不定了好久，终于相信了小杜。他恭恭敬敬让人松开了小杜，并转告在场的赌客，当天所有人输掉的银子，全部由万喜赌坊双倍偿还。
当时我就知道事情坏了。
只是没想到坏得这样糟糕。
是的，这一天来了，但来得完全不同。
我以为我立功了，但结果与我预想的完全相反：一切的罪过落到了我的头上。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为什幺，小杜吐露给万喜赌坊老板的秘密的不是耿双马与他共同出千骗钱，而是他自己的身份。
小杜本身不算什幺有头有脸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只是一个五毒俱全、吹牛不打草稿的滥人，甚至还不如我们这样的小混混。
但他上面有人。
那不是一般的人，是当朝开府仪同三司韩侂胄，我别的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大宋的天下，除了皇帝，权力最大的人就是韩侂胄韩大人。
临安城里那些无所事事的闲人们口中，韩大人的权，甚至让皇帝都有点害怕。
虽然小杜只是韩大人手下一个幕僚的私生子，但对于我这种小混混而言，小杜与我的对比就是当年乔公子与我爹的对比，有着天壤之别。孙老板简单地犹豫之后，很自然地选择了保护小杜。
既然小杜得到了保护，我就得承担罪过。
韩大人的人做事果然与我们江湖上不同，我并没有被耿双马的人追杀，小杜出没有直接找我的麻烦，如果真是那样，我想黑龙哥会给我抗住的。
我是被临安官府按大宋律法，把我从吉运赌坊里捉获之后投入大牢的。
他们安排给我的罪名是：“聚众闹事，扰害乡邻。”
我当然不会轻易认罪，于是我被轻易地敲断了两条腿。
每条腿都被敲断了三处，先是临安府的捕快在把我从被窝里抓出来的时候，用铁尺打断了一处，说是为了不让我逃跑，然后在临安大牢里，我又被狱卒用杀威棒打断了一处。他们都是断骨分筋的老手，部位轻重掌握得恰如其分。
最后一处便是小杜亲自来敲的。
那时我象村子里过年杀猪一般被绑在长凳之上不能动弹，小杜面带微笑，那种右眼微眯，露出缺牙的怪异笑容。
他手里拿着一只精致的小铁锥，先在我两个已经断开的骨头裂缝处轻轻敲打，我开始还能对他破口大骂，但这种疼痛实在让我难以承受，只好闭了口，咬紧牙关。
痛从骨髓间传一丝一丝沿着骨头传导，我想挣扎，但手脚已被紧紧绑住，我控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我只能将头颅轻微地上下移动，拚命用后脑去撞击木凳，用另一种痛来缓解，当那无法忍受的痛感一丝丝传导积累，最终到达到我的脑中时，我终于忍受不住，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惨叫。
我知道我很丢脸，但我控制不了，我闻到了自己发出的臭味。
但是，我可以丢脸，但我不能屈服，阿婆说过，威武不能屈！
我全身在抖动，我的声音也在发颤，我清楚地记得我惨叫之后，仍然用颤抖的声音在痛骂小杜。
当然最后小杜加力了，他的话如同从天外传过来一般，在我耳边回响：“混小子，你骂得好，老子就是一个无耻混蛋，但你这好汉子却一辈子也别想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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