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ese Lanterns民国女性人物杂记

2015-11-26 14:30:49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BL天上白玉京 | 编辑：小柯

原标题：Chinese Lanterns民国女性人物杂记

最近在看美国女记者Grace Thompson Seton的Chinese Lanterns，Seton到中国第一诱因是当时逊帝溥仪的婚礼，藉此机会，她在中国接触且采访了许多政商等各界的要人，尤其是当时中国上流社会或知识界的女性令她感触颇深，但个人的感觉基本就是一个记者对这些人物走马观花的认识（时间太短，她在中国的时间大概就是1922~1924），关于她在其中对一些人物的态度，我很乐意将我头像的表情献给Seton（下称西登，懒得打英文）.但她的书写从另一个侧面亦可一窥时代的鳞爪。
西登到中国时，刚好是黎元洪法统重光，再次复职担任大总统的时间，所以西登见完逊清皇室之后，这位大总统和他的夫人自然就成了下一个重要目标，她能见到黎元洪夫人吴敬君，是因了唐宝潮夫人裕容龄的牵引，在整个采访过程中，裕容龄则扮演了翻译的角色，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这位第一夫人的片段，吴敬君被西登描述成受到现代文明冲击但又冷眼旁观的那类传统女性，所谓的“Alice-Sit-by-the-Fire”women,吴敬君给人印象较深的事是对待二女儿黎绍芳的婚事，黎绍芳８岁就被许配给了袁世凯的九公子袁克玖（无法理解为什幺不是长女黎绍芬，她则顺利读完了大学又赴哥伦比亚大学，书中亦有提及），据说纯属政治联姻，袁世凯原来的意思是各嫁一个女儿到彼家，但吴敬君认为袁家的女儿做媳妇她吃不消（感觉就是讨厌袁世凯三妻四妾老婆太多？），嫁个女儿过去算了，于是黎绍芳稀里胡涂的被订了娃娃亲，长大后每思此事即郁郁寡欢，按今天的说法大概就是抑郁症，虽然被认为精神有问题还是嫁了袁克玖，婚后袁克玖又纳小妾，黎绍芳大病一场，后回娘家养病无效，又送到精神病院，最终死于精神病院。吴敬君可述者寥寥，远不如黎元洪的小妾黎本危名声在外，黎本危出身青楼，黎元洪当总统时应酬之事多半由这位如夫人代劳，《绮情楼杂记》里记黎本危之醋劲为时人饭后谈资，后黎元洪夫妻相继过世，黎本危还跟吴敬君长女黎绍芬，打了一场轰动一时的遗产官司，后又因改嫁一事再遭诟病，甚至扯出女权以示婚姻自由。　　　　　　　　　　　　　　　　　　　吴敬君　　　　　　　　　　　　　　　　　黎元洪与吴敬君
书里讲到裕容龄，不忘提了一下她的母亲，据容龄的说法是她的母亲是来自波士顿的美国女子（Miss Louise Pearson,of Boston）,关于她母亲的出身版本，还真是够多的，说她母亲是法国人这条可以完全否定了，不过皮尔森小姐是一位中美混血的上海洋妓这大概也是当时人尽皆知的八卦，而一直标榜自己是公主的德龄则是个大话王，她的清宫回忆录充斥着各种谎言，当然也包括她的身世，据人考据，德龄可能并非裕庚亲生，而是其母带来的‘拖油瓶’，她的父亲究竟是谁，大概只有她妈皮尔森小姐知道了。（另者，邱丽媛的译本中把容龄陪同会见黎夫人时穿的Manchu robes译成旗袍是不对的，1922年根本就没有旗袍，就算是满族的衣装只能称为旗装，但有点奇怪容龄这时候穿个旗装干嘛？为了宣示其格格的身份？）　　　　　　　　　　　　　　　　　　裕容龄不过因为身世问题被各种笔记野史搅成一堆狗血的裕庚老婆（OR妾），另一位女性似乎成功避免了这件事，那就是书中亦有提及的哈同夫人罗俪蕤，其号伽陵，后世常以罗伽陵呼之，在民国人眼中，哈同夫人就是富婆的代名词，1934年《良友》选出时代标准女性中，罗俪蕤便与倪桂珍，宋美玲，丁玲，何香凝等人一同入榜，文中称“如哈同夫人富有巨万”，总之罗俪蕤有多幺富有，单只说今天南京路曾经有半数的地皮房产都是她家的，而这仅仅只是她财产的一部分而已，罗俪蕤也是混血儿，她父亲是一个法国水手，母亲是福建人，因此当时有许多书报都说她曾是咸水妹，她是否为咸水妹不得而已，但她的身世确实很可疑，或者说她的母亲倒很可能是咸水妹，前面说到容龄的母亲是一位中美混血儿，其母为粤妓，以其会说外语来看，也极可能是类似的出身，咸水妹，是当时外国人对沪上专做外国人生意的妓女的称呼，马寅初曾解释这是外国人handsome maid（美人）的音译词，这些人在30年代之前，最常接待的就是外国水手，但不管怎幺说，作为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她的人生简直就是个谜样的传奇。哈同夫人在北京，西登还见到了周自齐夫人(Shirley T.C Chow)，周自齐曾任财务总长，国务总理，并摄行大总统，也是清华大学的创始人，1922年黎元洪复任大总统，周自齐辞职赴欧美考察实业，但问题是，西登所见到的周自齐夫人究竟是谁呢？书中有一张周夫人所赠的照片写着周顺勤的字样，而周自齐在王氏夫人死后。继娶的妻子是唐康玉，而唐康玉又是谁，也没有答案，不过当时一条新闻倒是值得关注，这条新闻的标题是“周自齐之妾”，原文写道：　　周自齐君此次赴美，携妾同行，抵华盛顿时，与顾维钧夫人同居马伦旅馆，大受顾夫人轻视，周氏不得已迁居避之，周氏年老无子，其妾赴美时，已怀孕，居然在彼邦产一子，周氏之喜可知也。当时的顾夫人是黄蕙兰，南洋巨富黄仲涵之女，她肯定不会公开表示对周自齐的态度，多半是鄙薄周妾，周妾受不了才迁居避之的。对比一下西登书中这位周夫人所说，她说自己1921年赴美国华盛顿，学习过欧洲音乐，这个时间和这条新闻是对得上的，这刚好是黄蕙兰与顾结婚后在美国的时间点，所以西登在北京所见到的，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周妾。不仅如此，清华校庆时，有周自齐的后人称，周自齐夫人王喜顺在文革时被清华大学的红卫兵用皮带活活打死并砍下头颅，有人认为王喜顺就是周自齐的原配，应该不是，因为原配的王氏早已在1916年病逝，而王喜顺，周顺勤，倒可能是同一人，就跟黎元洪的妾黎本危，她本叫危红宝，嫁与黎元洪又改名为黎本危，黎死后又改名危文绣，同理，书中还提到载抡的二夫人李倩如，她自己写成抡倩如，众所周知载抡真正的夫人是孙宝琦的次女孙韫辉，而不是书里这位Diana T'sai Lun,这位李倩如和载抡的三太太夏慰君所猜不错大概都是梨园界的人物，李倩如擅青衣，而夏慰君擅演须生，李倩如和马连良，梅兰芳们的太太关系尤其好。　　　　　　　　　　　　　　　　　　　周顺勤　　　　　　　　　　　　　　　　　　李倩如
另外，西登还见到了黄蕙兰，黄蕙兰当时刚到北京，住在据说曾经是吴三桂为爱妾陈圆圆修的大宅子里，她送给西登一张照片，上面是她和儿子的合影，黄蕙兰在她的自传《没有不散的筵席》里爆了不少料，对在北京的这段岁月有诸多描述，比如她的交际圈，她声称真正关系好的倒是先生的上一任妻子唐宝玥的姐妹们，在北京她和裕容龄交好，还让她做了自己儿子的干妈，虽然她和张学良夫妇往来密切，却并没有什幺很好的评价，比如她说张夫妇两人都是瘾君子，于凤至还常坐着自家的福特飞机去上海买麻醉剂，有趣的是，她一边认为于凤至到上海的交际场去周旋显得放浪形骸，另一边又盛赞唐家姐妹们聪颖大方，热爱社交——不知她对朱启钤的几位大小姐的作风怎幺看。在西登的书中没有正面写到于凤至，只提到她和张作霖最得宠的五夫人张寿懿参加了北京女子师范学院组织的某推进女性参政的社团……
　　　　　　　　　　　　　　　　　黄蕙兰与儿子　　　　　　　　　　　　　　　　　　于凤至　　　　　　　　　　　　　　　　　于凤至　除此之外，书中还提到许多名流女眷，宋美龄宋庆龄这些自不待言，另如医学博士伍连德的夫人黄秀琼，她的先生是中华医学会首任会长，1920年刚刚控制并消灭了卷土重来的北满鼠疫，黄秀琼出身名门，是同盟会成员黄乃裳之女，是一位娴静的淑女，热爱写作绘画，曾用英文写杨贵妃等向西方介绍中国历史人物；熊希龄夫人朱其慧，西登形容她是一个受到良好的中式教育并热衷公益事业的女性，还是女子银行的董事会成员。她还提到许多知识界女性，比如医学界的石美玉医生，布道家，创办伯特立医院（今上海第九人民医院）；还有金韵梅医生，创立了中国第一所公立护士学校；另如岭南才女冼玉清，冼玉清出身优渥，但据说生活习惯简朴的犹如清修之人，一件旧袍子能穿许多年，资助他人却相当慷慨。不过这本书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书中有许多人使用了英文名，以至于让人一时无从了解西登具体所写是谁。但她至少展示了上世纪二十年代初的那几年风云变幻的中国在一个女性眼中接触和感知到的世界，这比教科书上简单的年份纪事是了解历史更加生动的切口。　　　　书里的黄秀琼的照片实在太小，就另发一张，只是这张照片应该较西登　　　　　　　访华要早几年，大致１０年代末，黄秀琼全家在北戴河度假居中者为金韵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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