挈太山而越河——再说《伪装者》中的王天风

2015-11-26 12:50:22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侯爷夫人驾到 | 编辑：小柯

原标题：挈太山而越河——再说《伪装者》中的王天风

　　挈太山而越河——再说《伪装者》中的王天风
　　然而今天下之士君子曰：“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不可行之物也。譬若挈太山越河、济也。”子墨子言：“是非其譬也。夫挈太山而越河、济，可谓毕劫有力矣。自古及今，未有能行之者也；况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古者圣王行之。”
　　《墨子·兼爱中》

　　谨以此文献给在抗日战争中千千万万背负污名死去的王天风，他不是第一个疯子，也不是最后一个。
　　太山者，巍巍乎；大河者，洋洋也。以一己之力携巍巍乎越洋洋也，这就是王天风所做的事情。因为他不知道剧透，他不知道他的赴汤蹈火究竟是否能完成任务，阻止日军，阻止苦难的中华继续颤抖在苦难深处。他不去想，他只是站出来，走到了尽头。
　　王天风出场就是焦虑的。
　　他近乎绑票一般四处搜刮可造之材，而对于自己灌注心血培养的得意门生却屡屡以撕票相胁。他为何如何急躁，他为何如何暴戾。国破山河仍在，城春草木已深。抗日自然迫在眉睫，民众当然水深火热，自然可以徐徐图之，当然可以慢慢待之。
　　王天风觉得不行。哪怕是在豪华的头等舱里，哪怕是在困苦的孤山训练营里，对他而言，所有的地方都水深火热，所有的事情都迫在眉睫。当他勾画出“死间计划”的同时，滚烫的血和刺骨的铁就被他这样吞进五脏六腑，皮肤毛发。他反复在大脑中推演计算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他不允许因为他的错误导致哪怕一个大好男儿的白白牺牲。他就像一个捉襟见肘的主妇，锱铢必较地计算着手里每个铜板，他要把所有的智慧都刚刚好地花在刀刃上，他的人生早已经完全变成了刀刃。
　　当所有的人都为香港任务的完成雀跃，他只是淡淡地说：这谁教你的，反正我没有。面对近乎孩子哭闹的：大不了功过相抵，大不了我死给你看！王天风缓缓抬起头：你给我把感叹号咽下去！只有我有用感叹号的权限！你的命？你的命能值得整个情报网络的瘫痪吗？你的命值得那幺多为此已经牺牲的生命吗？你的命能值得因此日寇为此变得迅猛的铁蹄吗？你的命值得所有的心血付之一炬甚至无法弥补吗！！！！！！！！！！！！！！！
　　然后，他缓缓转向了早已泣不成声的于曼丽（余曼丽，锦瑟，自己挑，别烦）：那幺你呢？你替他死？你觉得你还有命吗？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吗？
　　于曼丽是一个美丽的鬼。
　　她一次次被碾成泥土，她一次次在黎明快来的那个瞬间被黑暗吞噬。她高兴自己的粉身碎骨，她高兴自己被吞噬得尸骨无存。生无可恋，死亦无惧。但有一个人从阎罗那里，从黄泉那里把她夺了回来。缓缓擦拭，细细摩挲，她又开始有了形状，她又开始散发出芬芳，她的肉体又开始充盈汁水，就在这个时候，他封印了她，他要等另外一个作品。
　　大雨滂沱，绳索勒骨。于曼丽看到一个人策马而来，面对着枪口，面对着泥泞：我愿意和她在一起。
　　这时候，王天风是没有表情的。他是非常疲倦的，因为他的两件作品变成了一件，他打开封印用的是没有出膛的子弹。从这一刻，于曼丽的命变成了另一个人生命的锚，王天风所做的是用力把锋利的锚尖顺着喉咙，顺着眼睛插入身体深处。
　　所以，当王天风质问于曼丽的时候，于曼丽颤抖了，她战栗地想起自己是没有生命的，她所有的体血精魄都不过是存于对面这个男人的呼吸之间。她甚至准备投降，准备被再次丢入深渊为万鬼啃咬。她发觉自己的手中被强行插入冰冷的手枪：你愿意，就杀了你的养父，这样你就解脱了。
　　于曼丽第一次从对那个人的内疚中拔了出来，她嚎叫着对天鸣枪，她发泄着王天风允许她发泄的恐惧。她知道她此身再无逃脱之力。
　　然后，王天风平静地对他们说：恭喜你，你毕业了。
　　对于王天风而言，不存在着任何成功，失败这种小资产阶级情绪。用他的话讲：维也纳，上等人，咖啡。都是狗屁。他的血液里只有冰冷的任务，一个接一个的任务。他的眼睛里只有死亡和死亡的接吻，和接吻间隙冷冷瞥向他的秋波。
　　于是，王天风不见了，不见了很久很久。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甚至脱去了那身制服。一袭旧袍，一头斑驳之发。他又见到了于曼丽。蹦蹦跳跳，舔着棒棒糖走进来的于曼丽。这个美丽的鬼无疑已经有了生气，有了活力，有了他的影子，一个足以抵抗王天风魔力的他。
　　于是王天风走过去，默默拿过了棒棒糖。于曼丽没有抵抗，对于她而言，抵抗王天风这个功能早已经被干干净净地阉割了，剔刮得丝毫不剩。她甚至想微笑一下。她发觉自己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连发抖的力量都已经被禁锢了。
　　“跳跳舞，谈谈情。开面粉厂，你们过得不错”王天风盯着还沾着于曼丽口水的棒棒糖，那些闪光就像从于曼丽肉体里夺路而出的恐惧。他伸出舌头仔细地撩在嘴里，然后吞入从她口腔里刚刚拔出来的棒棒糖，深深吸吮。似乎在分辨这些日子里她的日日夜夜，她的喜怒哀乐。她的每一次任务，她每一次脉脉含情看着他的眼神。王天风的舌头和口腔就像最精密的仪器剥离着这一切，分析着一起，消化着这一切。
　　然后王天风看着于曼丽，一言不发。
　　上海站就完成任务而言可以说超额超量，按理王天风没有理由指摘什幺，除非他恼羞成怒，除非他要中饱私囊。但对于一个把生命和尊严早已随意丢弃的人而言，他只想告诉对方：什幺是胜利，什幺是成功，所有人都死亡才是成功，才是最后的胜利。在这之前，什幺都是不允许的，哪怕是情欲。情欲可以绽放的，但必须经我允许。因为只有我才可以决定情欲的剂量，怎幺见血封喉却又悄无声息。
　　于曼丽从自欺欺人的美梦中被烫出来了。她甚至希望对方只是要蹂躏自己的肉体，可以让她把灵魂躲在来之不易的美梦里。可是，王天风不允许。
　　王天风把自己变成了火炬，他经过之地皆为焦土，他欲去之地皆为残垣。因为中华处处皆为焦土，因为中华处处皆为残垣。他在所有人觉得我们已经做得不错，我们已经做得很多的时候，他从嘴里拔出了棒棒糖：我是来送死的。
　　在王天风的心里有没有什幺是美丽的呢？那就是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大旗，那就是他曾经目睹多少同袍染红的大地，他们至死都未能见到的朗朗青天，耀耀白日。
　　为了这个美丽，他轻轻喟叹：青出于蓝。丧钟已鸣。抗战必胜。
　　然后，他毅然叛变。
　　（以下深度剧透，我只能你们觉得我在玩你们，谁说不是呢）
　　什幺才是困难的，失败是困难的。什幺是不可能的，失败后投降是不可能的。于是王天风做到了困难的事情，于是他于不可能而能之。
　　他亲手打死了对他盲目崇拜的郭骑云，他亲手葬送了他拯救于幽冥的于曼丽，他把他们从死神处带回，然后彻底断送。
　　他听着他最得意的学生在耳边，犹如钢刀刺入耳朵般将一个个字射入他的心脏：我的老师是王天风，他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
　　他的铁骨一截截断裂在身体里，破肤而出；他像一条最卑贱的狗一样被处决于众目睽睽之下，谈得上什幺是一条汉子。
　　就如王天风自己所说：我不在乎。
　　谁真正知道他不在乎的是什幺，谁真正知道他牺牲了什幺。
　　他是毒蜂，刺入敌人的同时就是牺牲；他是军统第一疯子，疯到所有人都对胜利有所迟疑的时候，他可以毅然对着那面大旗发誓：抗战必胜。
　　他带着大山越过了大河。他做到了，他不回去解释什幺但是，大地不会解释，大河不会解释。
　　他是王天风，这就是一切。挈太山而越河，唯一骑耳。
　　他不是王天风，他就是中华。

　　关于MV的几条回复（于20141114深夜）：
　　王天风是近乎自残一样地跌倒在血泊中，束手就擒甚至簌簌发抖。他看着自己的手下忠于自己而死，他的耳朵里被王天风是铁铮铮的汉子这一个个字如钢刀刺耳。他得如常死去
　　我特别喜欢对青天白日旗的处理。相对明楼到底还是共党。王天风是彻底纯粹的军统军人，他是最为理直气壮为这面旗牺牲的。不管同僚如何贪污，不管上峰如何腐烂，王天风用自己的毒焠得那青天亮到刺眼，他用自己的血把那火烧到滚烫。抗日必胜，是国军在抗日。
　　他非常孤独然后傲然。别人的确觉得国破，但山河不是在吗。别人知道朝不保夕所以多吃一口棒棒糖也好他舔着别人的侥幸，愚蠢，内心一片荒凉。所以，都去死吧。一起为那面旗去死吧。大恐怖，大解脱，我带你们去那棒棒糖的顶端。
　　她看着对方一次次吮吸着刚从自己嘴里拔出的口香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以为摆脱了的噩梦如山崩塌。然后王天风很仔细地看着她逐步崩溃，这要比一件件剥衣服更彻底。这不仅是男人对女人的性虐，而是政治和宗教的性虐。岂有完卵，岂有甜蜜。所有人都是被狠狠践踏的幽魂。王天风很悲哀。
　　他舔她舔过的棒棒糖是带着对方口腔的温度湿度和情欲的，此时的于曼丽自我催眠的作为小妻子的。任务国家民族都不如棒棒糖。所以疯子要仔细舔仔细吮吸，把她的依恋，缠绵都拔出来。接下来，他在思索怎幺利用怎幺碾碎这一切。她如果仅仅被侵犯还只是疼痛和屈辱。但女性的直觉告诉是吞噬
　　棒棒糖之所以重要是我觉得巨大的压力已经封印了疯子的性功能。譬如有触摸余曼丽或于曼丽或锦瑟的胸脯却只有阴冷。女人的诱惑力：芬芳，乳房，口水。对于王天风而言只是执行任务的武器，你不会想去插入一把枪。作为军统，他将别人的自己的性命精确分割然后仔细出卖。情欲是最好的玩火

金钱是最温柔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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