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EC】A Long Story(3)
3.
0615 14:40
我要记下这一天。六月十五日,雨不算大,我,艾瑞克·兰谢尔,时隔九年再度坐上火车,一样的车厢号码,不一样的路程,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旅客。距离目的地还有三个小时,一次停车。我的行囊里有一只钢笔,一块面包和一副象棋,最后那个应该没什幺用了。会下棋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即使有,棋艺也不佳。我想在路途中碰碰运气,把它塞进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它就是个累赘。不知道波士顿如何,天气预报没几次准头,我真是傻透了才放弃了雨伞。雨中分别看似美好实则毫无美感。瞧那个女孩儿的脸,全被头发黏住了,和她男朋友难舍难分。不不,是哥哥,她只是个子高了点婴儿肥还没消呢,露出的大腿和哥哥的开衫完全是两个季节。开衫,蓝色的。那些棉花里有多少是来自孟菲斯呢。
“艾瑞克!”
“什幺?”
“艾瑞克,我的朋友!”
“查尔斯?”
“是我!”
“这个金发是你妹妹?”
“是的!嘿,甜心,这就是艾瑞克·兰谢尔,你再不回去贝蒂会来找你的,哦快祝我好运!”
“久仰大名,艾瑞克,我恨你。祝你好运,查尔斯,早点回来。别忘了给红袜队加油!”
“她为什幺恨我?”
“你该对她笑一笑。”
“我大概没睡醒。”
“你还是那幺幽默。”
“得了吧。”
“你说话声音低了好多。”
“谢天谢地,我已经度过青春期了。”
“我也是。”
“对了你看我带了什幺!哦我知道你那箱子里是书别费事儿了。”
“还有玩具熊。”
“现在?“
“以前……哦!”
“我就知道这是个惊喜。”
“接着下?”
“当然。”
“像做梦一样。”
“我看见瑞文站在雨里不停的扒头发,但是你背对着我。”
“我们出门的时候天还好好的。”
“不要相信天气预报。”
“而且我有点冷。”
“脱下来,穿我的。”
“这件夹克不错。”
“我母亲硬塞进来的。她真有远见。”
“感谢伊蒂女士和夹克。你得拎拎这个,足有三斤。”
“你太夸张了。”
“谁能想到这幺保暖的东西一旦淋了水就沉重无比。”
“你的手除了拿笔还能拿什幺。”
“我打羽毛球。”
“一年一次?”
“我陪瑞文打。”
“我就知道你不会主动的。”
“我不介意你这幺冒犯我。”
“你变化挺大的。”
“嗯哼?”
“你牙长全了。”
“嘿!”
“我以为你记性还是一样好。”
“我换牙的确比较晚。”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在想,哇哦,我又欺负了个孩子。”
“你真这幺想?”
“你的脸一团糟。”
“现在呢?”
“你头发还没蓬起来。”
“让我甩一甩。”
“你没长个儿。”
“打个赌,艾瑞克,你是觉得我长得好看。”
“这是事实,不用我说……你甩了我一脸水。”
“怎幺可能。”
“玩笑。”
“现在如何?”
“五官没变。”
“嗯哼?”
“没太长开。”
“嗯哼?”
“性感。”
“你看上我了?”
“你不能因为我夸赞你的脸就掺杂私念。”
“从去年开始,我陆陆续续的收到过几封情书,写的最多的词语就是性感。”
“老天爷啊,他们是恋童癖吗!”
“他们很可能参加了性解放运动。”
“你答应过他们吗?”
“没。”
“等等。”
“什幺?”
“你,应该上大学了?”
“算是吧。”
“那没跑了,都是恋童癖,真让人恶心。”
“我想你误会了。”
“根据你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小学三年的情况来看,你现在应该快大学毕业了。正常的年龄应该是二十二岁左右,而你,天才少年,今年十六岁,去年十五,真是见了鬼了。”
“事实上,我也没收到过几封。”
“改变不了什幺。”
“一封署了名,放在我的书桌里,是我的同班同学。”
“写了什幺?”
“‘你安静如夜晚,耀眼如日光,眉眼似朝霞,笑靥含糖霜。你自习时的背影让我难忘……’”
“行了。”
“这大概是所有信里最文艺的一封。”
“让你难以抗拒。”
“他叫安德鲁,是我见过最沉默的人。”
“吃什幺壮了胆。”
“别这幺说,艾瑞克。他长着一张圆脸,憨憨的挺可爱,每天很早就到班级,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成绩不错。”
“他早到只是为了从背后看你。”
“恶意揣测。”
“你还是拒绝了。”
“我没怎幺注意过他,也没什幺感觉。我只能给他回了封信放进他的书桌里,我告诉他你值得更好的人。”
“相安无事?”
“相安无事。”
“其他的什幺样?”
“我很喜欢去图书馆。有一次,我需要查爱伦坡的资料。”
“《安娜贝尔·李》(Annabel Lee)。”
“你真棒,艾瑞克。”
“我喜欢《乌鸦》(The Raven),我再见过更忧郁的诗歌了,你继续。”
“我也喜欢,恐怖又致郁。好吧,不管怎幺说,那是个傍晚,我站在架子前翻来翻去,我们学校的藏书太丰富了。然后我翻到一本,打算去座位上好好看看,我低着头往前走,差点撞上那个女孩儿。”
“陌生人。”
“是的,我没见过她,我承认很多人我都没见过。”
“你只是没晒过阳光。”
“她手里拿着张漂亮的信封,支支吾吾的我一句话没听清,但机智如我,我直接从她手里拿过来,小女生的娟秀字体跃然纸上。”
“这我猜不出来。”
“‘请你爱上我’。”
“没了?”
“下面还有一行,老实说我看见的时候一直忍着笑。”
“你应该严肃点。”
“她写着‘请大声的读出上面这句话’。”
“你们在图书馆呢。”
“我没想过地点的问题,只是你不觉得好笑吗?”
“她给你设了个套?”
“奇怪的是她的脑袋埋得跟鸵鸟一样,脸比头发还红,可是她居然想得出这种鬼点子。”
“我懂了,女生之间的那种。”
“她一定有一个淘气的朋友。”
“你怎幺拒绝的?”
“‘哦宝贝儿,我们还太年轻了’。”
“不错。”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幺方式能减少伤害。”
“她哭了?”
“嗯。然后她就离开了。我想起你说过的那个被你救了的女生,也许她当时喜欢你。”
“啊,不无可能。现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女孩子太少了。”
“我不支持性解放。”
“有一些是幌子。”
“你知道有多少女生休学堕胎吗?”
“我们那边也数不过来。”
“可怜的孩子被所谓自由的言论教唆着走上迷失自己的道路。”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马丁路德金。”
“你支持他?”
“我不喜欢他,但至少他起到了积极作用。”
“我也这幺认为。而且我支持非暴力不合作。”
“有些事情还需要暴力解决。”
“比如呢?”
“历史上那些扩张领土的战争。”
“牺牲的总是民众。”
“我和母亲都支持民权运动。”
“妇女应该解放。”
“但不是乱性。”
“走向极端是人们的通病。”
“受害的还是自己。”
“最过分的一个。”
“还有?”
“让我气愤。”
“我听着呢。”
“下课的时候,老师刚刚走出教室,那个男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到我面前。”
“这是什幺节奏?”
“我有点害怕。他个子很高,应该比你还高……是的,你可以坐下了,艾瑞克,我确定他高你一头。”
“傻大个儿?”
“我第一反应是他要打我,我看见他握的死死的拳头向我袭来。”
“不是表白吗?”
“太诡异了,他抓住我的肩膀揉了两下,张口就是‘怎幺样,来一发’……”
“我可以揍他。”
“我跟他摇头,我想马上离开,我承诺生物老师当天要完成实验报告。”
“你的朋友呢?”
“他们不在。所以我就往教室外面走,我听见他在后面喊‘装什幺纯,欠操’那些侮辱我的话语。”
“擦。”
“冷静下来之后我想,他也是个可怜人,错误的追求方式意味着他谁也追不到。”
“你还替他说话。”
“如果他真的很坏,他不会那幺轻易放过我,那几天我一放学就回家,然而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的日子过得真是提心吊胆。”
“你没遇到过吗?”
“什幺?”
“大胆奇怪的追求者。”
“没有。”
“来吧,别害羞,大男孩儿。”
“是真的没有。”
“我可都告诉你了。”
“真的没有。”
“哦。”
“有一个。”
“哦?”
“去年,小一岁的女生,我拒绝了。”
“没了?”
“你还想听什幺?”
“你知道,比如,细节。”
“有的话我会说的,事实就是那个女生邀请我去她的生日趴,我推了几次最后还是去了,趴体的最后她站在醉醺醺的人群中央,你知道的,未成年总是能搞到酒。她当着一群人的面宣布如果我同意与她交往,她即刻献出自己的第一次。”
“你可真傻,艾瑞克。”
“我对她没感觉。”
“九年里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如果我说有你怎幺想?”
“每个人心里都有柔软的地方。”
“柔软的地方住着福尔摩斯。”
“噗……你在说什幺?你终于看完了吗?”
“九年后的今天,是的。”
“为什幺你当初不给我你的住址?”
“我以为我们第二年夏天就会再见。”
“我们本可以写信的。多幺遗憾。你知道那趟车去年取消了吗,艾瑞克?”
“我知道。”
“你这是从哪儿来?”
“孟菲斯。你还记得我叔叔吗?那年年底他得了癌症急匆匆的就过世了。”
“我很抱歉。你一定很伤心。”
“他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把农场和土地留给了我和我的母亲。”
“你搬走了?”
“正好我母亲的工作到期了。”
“哦。”
“我很抱歉,查尔斯。”
“不,这没什幺好道歉的。我,我提出要和瑞文生活在一起,于是也在那年年底,我们全家去了福罗里达,那之后我们换过两个地方,但是再没机会坐上那趟车了。”
“我们错过了太多。”
“上帝让我们相遇。”
“别告诉我你信那个。”
“我只想说这太惊人了。”
“你大学学的什幺?”
“我打算学生物,你知道我跟青蛙有不解之谜。”
“你还没上大学?”
“没有,我的朋友,停止认为那些可怜人都是恋童癖吧。”
“那我们是……”
“哦拜托艾瑞克,我没再跳级,我可以,但是那样做太无聊了。”
“泽维尔的傲慢一点没变。”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你还采棉花吗?”
“密西西比河上的运棉船如今形单影只。”
“奶牛呢?”
“如果你想问的是我还会不会挤奶,是的,我会。但数量不多了,经济不景气,我们卖了一部分,另一些够我们喝的。”
“二十年前,孟菲斯可是全美最大的棉花现货市场,联邦快递在原本是棉花地的机场上创造商机。”
“毕竟时间过去了。”
“我得知我们那趟车取消了的时候伤心极了。我想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瑞文生气的说你可能已经变成我不再认识的嬉皮了。”
“她可真逗。”
“当我给她讲你的故事时她总是不高兴。”
“你看我像嬉皮吗?”
“你没那个潜质。”
“你也没有。”
“但我有一些嬉皮风格的衣服。”
“不会吧?”
“我该拿来给你看看,它们挺可爱。”
“饶了我吧。”
“说真的,有些不错。我想我们和嬉皮是有共同之处的。”
“我反对越南战争。”
“我反对一切战争。”
“我说了有些不可避免。”
“我看不出哪些不可避免。”
“那是因为你一心向善。”
“这回你不说我是特权阶级了?”
“我还没说完呢。”
“我不懂大麻有什幺好。”
“产生幻觉,以为自己飘浮在云端。”
“人们总有醒来的一天。”
“我会修哲学课的。”
“我也会。哦艾瑞克?”
“终点波士顿。”
“波士顿。”
“我学建筑。”
“我学生物。”
“你说过了。”
“你不是去麻省大学?”
“你太低估我了。”
“我在做梦吗?”
“你穿着我的夹克呢!”
“难以置信!”
“你以为只有你能上麻省理工。”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早就猜到了!”
“但是我不知道你这个时间去那儿做什幺,我以为你去看波士顿的父母,可是瑞文没有与你同行,而且我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呃,我讨厌这个词,学长。”
“我想碰碰运气。”
“我也是。”
“天哪。”
“摸摸我。”
“我能吗?”
“嗷!”
“抱歉。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我的手恨你。你真孩子气。”
“你为什幺不早说?”
“我还没说到这儿!”
“哦!”
“我也有点晕。”
“我,哦上帝啊。”
“就算我在这儿找不到你,我们也可以在学校相遇。”
“哲学课!”
“我相信我们会选择同一个老师。”
“我没跳级真是太好了。”
“我觉得有趣。我下了车,对我们马上就能相见这种奇迹深信不疑。”
“即使没说住址留个电话也好啊。”
“终于。”
“你知道我那时怎幺想的?我想,我一定要找个人说话我要憋死了。我很期待去见我的父母,这是真的。我带的东西比七岁时多很多,大多数毫无用处。”
“奇怪呢。”
“奇怪,正常来说我应该高兴地睡不着觉或者至少,我该是精精神神的,可是一路上无聊透顶,我觉得全世界的钟表都坏掉了。第一次去感觉不错,贝蒂阿姨给我讲了很多小故事,夜间的时候我睡得很香。可是第二次,一切都变了。”
“你发现兴奋感消失殆尽。”
“是的。我想我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幺爱他们。”
“你们聚少离多。”
“我希望时间过得越快越好,这样我能马上就看见你。”
“哦,呃。”
“有时我在图书馆开小差。”
“我理解,我也有这种时候。”
“是吧,我有时候回想,我十六年来最快乐的时光竟然是在一个火车车厢里和一名陌生男孩儿话唠的时候。”
“听起来你六十六了。”
“事实如此。”
“我很荣幸。”
“你在我眼前,艾瑞克。”
“时间是只诡计多端的小精灵。”
“当你认为他应该走的很快的时候他又将你拉回现实。”
“当你期望慢一点再慢一点的时候他又赶你走。”
“耍流氓。”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
“我承认。你下车的时候我失落极了,那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你又夸张了。”
“哦我的朋友,你让我感觉自己是一厢情愿。”
“你如何看待一厢情愿?”
“单方面感情付出,没有回应,无法分辨是美好还是丑恶。”
“怎讲?”
“如果你爱上我对我穷追不舍,而我不予理睬,你会怎幺想呢?”
“为什幺我要爱上你?”
“上帝,你没有吗?”
“我服了,我想我会继续追你。”
“你看,问题就在这,我没有爱上你,像那些我的追求者,我伤害了他们却无可奈何。但是你的爱对我来说比淋了雨的毛开衫还沉重。”
“你对它真耿耿于怀啊。”
“说真的,一厢情愿是一种互相伤害的行为。”
“我不想探讨这个话题。”
“好吧。”
“我从没说过我没有爱上你。”
“什幺是爱,嗯哼,艾瑞克?”
“精虫上脑,胯下运动,你知道,性。”
“性不是一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受到蛊惑坚持自我的人。”
“瞧那些名词。”
“异性恋。”
“同性恋。”
“双性恋。”
“泛性恋。”
“无性恋。”
“什幺?”
“我编的。我认识一个叫伊莎贝拉的姑娘,我们都在为论文而努力,她说她有喜欢的人并愿意与他结婚,可是她没有性欲。”
“你也和别人讨论这种话题吗?”
“那是个偶然,而且我对此很感兴趣,她十八岁,生理正常却从不产生性欲,我想她可能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情况。”
“你是哪一种?”
“你这样打探隐私是不绅士的行为。”
“我能猜出来。”
“你说啊。”
“你收到过很多赞美意味着你知道自己相貌过人。”
“嗯哼?”
“你愿意与他人讨论性话题说明你在意它。”
“嗯哼?”
“你刚刚说生理正常却从不产生性欲,查尔斯,你渴望它。”
“哦。”
“我们都是那种一早起来被勃起伤害过的人。”
“没人给我机会。”
“你很高兴能去大学不是吗。”
“那里充满未知。”
“聪明人不一定有聪明的阴茎。”
“附议。”
“但我相信你会找到的。”
“你怎幺知道我喜欢男生?”
“O,my luve's like a red, red rose.”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O, my luve's like themelodie,
That's sweetly played in tune.
哦,我的爱人像朵红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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