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归去,青山在,眉长舒——《琅琊榜》观剧手札(十五)
2015-11-21 13:00:20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双鱼Sy_rose | 编辑:小柯

原标题:几时归去,青山在,眉长舒——《琅琊榜》观剧手札(十五)

几时归去,青山在,眉长舒

——《琅琊榜》观剧手札(十五)

第29-30集 雨雪霏霏

至第28集结束,海宴兜里的糖就基本上派发完了,剩下的是一包又一包的玻璃渣,大的,小的,还有几把匕首夹杂其间,闪着凛凛的寒光,在梅长苏生命里最苦寒的一个冬天,隔着屏幕对准了我们的小心脏。深吸一口气,入坑。

第一把玻璃渣是三次“喉咙痒”。那日一袭灰布棉袍的他愈见清癯,一边咳嗽,一边慢慢地坐下,在腿上盖上毛毯。他的满脸病容连一向只见森林、不见树木的萧景琰都看得真切,“先生可是旧疾复发了?”“不碍事的,天气凉了,喉咙有点痒。”他说着又咳了几声,一边咳,一边摆手,“不碍事的,真的不碍事的,喉咙痒,不算病。”伸手去火盆边拿起手炉,双手捧着,笑了笑,几分倦意,几分歉意。

世上最难说的话是谎话,机智如梅长苏也不例外。“大统领来过?”“啊,听说我病了,哦不,他听说我喉咙痒,顺道过来看看我。”他抬眼看萧景琰,又是浅浅一笑,几分宽慰,几分杳然。

然后他继续呕心沥血。“皇上对誉王的宠爱由来已久,还望殿下多些耐心才是。”萧景琰道,“并非我没有耐心,只是这件事情实在迫在眉睫。”那不争气的喉咙啊,只这一句“迫在眉睫”就又挠着了它,让梅长苏咳得直不起腰,却仍要摆手止住萧景琰的自责,又忙指向自己,“是我又痒了。”

听到“岳州知府”,萧景琰一下子跳了起来,“既然我们有证据在手,先生想怎幺做?”旋即又坐了下来,“可要我拟折奏禀父皇?”(我走神了:什幺时候我们的梅郎也能这样霍地跳起来,又唰地坐下去呢?)梅长苏一愣,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一阵弯腰猛咳。萧景琰也一愣,眨巴了几下眼睛,讪讪地问“先生又痒了?”梅长苏拼命忍住咳嗽,挤出一句实话,“这次不是痒。”靖宝宝便垂了头,“看来这是下策。”几番折腾,梅长苏的喉咙总算争气了一回,让他能完完整整地道出那个“正在路上,马上就要砸下来,绝对砸在誉王的头顶”的雷:“除了皇权,还有民心,还有民意。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出两日,这桩丑事就会传遍岳州城的大街小巷。五千两银子对于高居云端的皇上来说不算什幺,但是对于食不果腹的饥民就没有那幺容易接受了。”

此时镜头拉开,不仅让我们看到对坐案前的两个人,还让我们一窥梅长苏这间疏阔静朗的书房:通透的障子门,素色帘幔,一几案,一火盆,两面铜镜,一排书架。他的世界如此静好,而他在这静好的世界里拼却一身病骨,黑白纵横,权倾谈笑,风起云涌。

武英殿前,靖王殿下再遇沈追。沈大人深施一礼,靖王殿下报以春风化雨的一笑——这是我在前29集里看到的王凯最美的一笑。

雪继续在下。雪会掩盖一切痕迹,所以雪夜最适合杀人;雪会过滤掉一切喧嚣,所以雪夜最适合机关算尽。秦般弱和萧景桓各有各的算盘,萧景桓的算盘是“与其先对付梅长苏,不如釜底抽薪对付靖王,没了主君,任他什幺麒麟才子,不都是跟一条没人收养的野狗一样吗?”——誉王殿下,记住你今夜所说的话!民女我绝不忘记,绝不原谅。

梅长苏的喉咙终于痒成了旧疾复发,但这日苏宅里的这幅“冬闺集艳图”却是温暖的。梅郎拥着那件深蓝色的裘皮披风,头发披散着,只系了一条发带,闭着眼睛萎在几边。甄平、黎刚坐在火盆对面,飞流坐在右手边,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玩儿着什幺。白须白眉的晏大夫走进来,“喝药吧。”飞流皱起眉头,“很苦的。”甄平逗他,“那要不你帮苏哥哥喝?”那少年的脸立刻绽放开来,“可以帮?”双手随即伸到苏哥哥的面前,“给我!”苏哥哥勉强睁开眼睛,撑出一个宠溺的笑,“别听他们瞎说,药得自己喝,那才管用。”——谢谢飞流,谢谢苏宅里这些把梅长苏放在心上的男儿,虽然,即使有你们的守护和仰望,他的生命依然孤苦,但是这孤苦中有你们为他燃起的星星烛火,风吹不倒,雨打不灭,给他光亮,给他暖意。

又一个阴沉的雪天,他站在廊下,看飞流兴头头地从屋顶跳下,怀抱着一束梅花。甄平多了一句嘴,“看来今年靖王府的梅花开得也不错”。是的,那当然不是穆王府的梅花,虽然也俊俏挺拔,但哪有她的梅园里那般有情致呢?皇陵的梅花也该开了吧?

***

第30集的两场重头戏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一枝开在言侯府里,花瓣是言豫津、言阙和梅长苏;另一枝开在誉王的流溪别院,花瓣是秦般弱、誉王和夏江。言侯府里的这一场必须好好赞一赞三位演员,十几分钟的冗长对白,三个人皆坐在原处不动,完全靠彼此的气场、台词、表情和有限的手势撑起,而竟然丝毫不让屏幕前的我感觉沉闷,着实了得。

这是梅长苏向言阙的摊牌,也是他建立统一战线的关键一步棋,背后的草蛇灰线可追溯到一年前梅长苏对言府的第一次造访。主人的姿态一开始是冷傲、戒备、讥讽的,“如今太子幽闭,誉王殿下终于如愿以偿,春风得意,怎幺看上去气色反倒不好了呢?”不待梅长苏开口,豫津已经站了出来,“苏兄是旧疾,一入冬就会犯。”无论是原着的读者,还是受了原着影响的电视剧的观众,多把温厚宽恕的美德赋予言豫津的好友萧景睿,但是如果抛开原着不论,电视剧里呈现得更加跳脱自然的却是言大公子的聪慧透彻以及看似没心没肺的嘻哈外表下对朋友的绝对信任和维护。所以梅长苏在言豫津面前是比在萧景睿面前要轻松许多的,很多时候甚至基本不设防。比如,第21集的决战谢玉,言豫津感慨“谢玉这次是真下了狠手,我白叫了他这幺多年的谢伯伯”,梅长苏几乎想也没想地就接了一句“白叫的可不止你一个”;又比如,后面40几集的围猎,豫津吃庭生的醋,埋怨梅长苏没有多给他指点,梅长苏的回答里往事也是呼之欲出。

拥裘围炉的梅长苏仍是低眉浅笑,“侯爷当初说的话苏某自然记得,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形势大改,誉王现在真正的对手早已不是太子。”言阙仍是傲骨嶙峋,“我不会帮着誉王去对付太子,我更不会帮着誉王去对付靖王。”他的冷眼碰上了梅长苏稳稳的目光,“我话还没说完,侯爷怎幺能断定我今天来请你相帮的就是誉王?”再一次的目光交锋,呜咽箫声中响起鼓点,像从容淡定对峙冷峻犀利。梅长苏一字一字,毫不迂回,“侯爷可愿意?”言阙收回目光,伸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几不可闻地嘘出一口气,放下杯盏。小提琴的倾诉替代了箫声的呜咽,琴声中言阙从齿缝里挤出带着刀锋的话语,“朝局混乱,后宫凶险,人心叵测,陛下偏私,在此情形之下,靖王对誉王并没有胜券。我安居府邸,好歹算是一个富贵闲人,你却让我卷入一场并没有胜券的争斗当中。”他的目光随话语的刀锋一起投向那布衣秀士,那人却并不躲闪,只回了一个字,“是。”“当今的皇后是我胞妹,誉王是皇后的养子,你让我帮着靖王去对付誉王,于情理不合。”那人仍端坐不动,“确实如此。”言阙的第三波寒光射向他,“不合情理又无胜券可握,先生何以提出如此要求?”那人稳稳地接住了他的寒意逼人,“侯爷,您可愿意?”言阙最后一次收回目光,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再睁眼,是两个字的斩钉截铁,“愿意!”

空镜头。宫阙的飞檐,飞檐外的蓝天,蓝天中满布的白云朵朵。似在回响,“愿意!”“愿意!”“愿意!”从此,朗朗然,青天一碧;从此,浩浩然,君子一诺,生死不负。

这即将展开的风云烈烈里因为一个义无反顾的言豫津更见豪情。他一直坐在父亲右侧,腰板挺直,双手端正地放在腿上,似乎一转瞬就长大了十岁。他不动声色地把簪缨世家渗入骨髓的社稷重担从父亲那里接了过来,勉力担起。“父亲,朝局如何孩儿并不明白,但孩儿毕竟是言氏家学出身,能分善恶,能辨是非。父亲为何答应苏先生,孩儿心里已明白。既是血脉相连,又何必谈连累二字?父亲做任何的抉择,孩儿都会跟随,绝不后悔。”那位父亲伸出手,放在孩子抬起施礼的双手上,紧紧握住。

梅长苏静静地见证了这一幕,有惊喜,有欣慰,有不忍。言侯转向他,“先生过奖了。先生坐于此,我刚才却观之不透,本侯想问一句,苏先生可是当年祁王府的旧人?我实在想不出来先生还有什幺别的理由可以出手相帮靖王。”言阙收敛了笑容,直视梅长苏。屏幕前的我心里一声长喟:这位言侯爷与梅长苏不过两面之缘,便能单刀直入,直指靶心,而我们那位靖王殿下与他的谋士已经耳鬓厮磨了一年有余,亲历了他的呕心沥血,蜡炬成灰,却即将要挥剑断铃,叹,叹,叹。

茶真是一个好东西,可以品,可以解渴,可以回旋。梅长苏避开了言阙的目光,端起茶杯,在袍袖掩住的一饮一啜间稳住了心神,低眉笑道,“为名为利,岂不都是理由?”这个理由他在萧景琰面前也搬出过一次,一次足矣,替他永诀了在萧景琰那里的后患。而言阙继续逼视着他,稳稳地摇头,“依我的观察,名利二字太小,绝非是先生的格局。江左盟威名立于江湖之上,梅宗主自有梅宗主的傲气,名利之诱,皇权之威,自然不会被你放在眼里。我细细想来,这只有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渊源。”梅长苏颔首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把心底的涟漪消解在眼前的那一盏清茶里,“我曾经是一位仰慕皇长子的少年,立志投身于祁王府,时至今日,旧志不改,才有了现在的梅长苏。”——在这位看着他长大、从来对他欣赏有加的言伯伯面前,林家小殊没有说谎——他侧过脸看着父亲生前的挚友,淡淡一笑,又添了四个字,“如此而已,”言毕薄唇抿起。言阙点头,“往事如烟,不宜追之过深,我刚才也是随口一问,请先生不必挂怀,”说着抬手施礼,将蓬莱旧事付诸了然一笑。梅长苏还礼,隐隐怅然,按下心底的雾霭纷纷。

流溪别院的那一朵花我就不表了。但是有几句对话还是要提一提。夏江问,“殿下可记得当年赤焰林府的少帅林殊吗?”誉王略愣了愣,答,“怎幺可能忘得掉?当年京城之中还有谁能盖过那个天才少年林家小殊的风头?他最后有那般结局,可见还是张扬太过,”说着摇了摇头。我观剧至此,一直在观梅长苏,无法无视他的自苦,对林殊则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当“林家小殊”四个字从誉王嘴里吐出,带着十三年的岁月都没能消磨殆尽的嫉妒和忌恨,我忽然清晰地看到了往昔那个金陵城里最明亮、最耀眼的少年,他本来可以照耀大梁的夜空,本来可以关山横槊,纵横于如画江山,却遽然陨落。到如今,谁提缰回首?谁记当年策马风流?万千过往,烙在谁的心头?暗香幽幽,没入谁的眼眸?

最让我扼腕的是,林殊年少,锋芒毕露,但当年的林燮,当年的祁王,当年的言阙,竟无一人觉察出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背后的杀机霍霍吗?

夏江最后给了萧景琰一句赞语,“我今天之所以敢坐在殿下面前百般筹谋,就是因为萧景琰这个人,他是不会变的。”好吧,夏首尊,我信你的眼力。为了梅长苏,为了林殊,我也只能相信了。

这一集还有几个片段。童路深夜来苏宅,让我们得以见到穿着中衣、散着头发、满脸倦容的梅长苏。没记错的话,这是童路第五次出现在苏宅,也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苏宅了(不算他最后拼死杀出,赶来报信)。前几次里,有两次梅长苏是接见了的,但是都立在长廊的尽头,是一个隐在虚焦里的背影,直到童路跪拜,才转过身——我想这种镜头处理暗示的是在属下童路的眼里梅长苏恍如隐在云雾里,有一种神秘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仪。这一晚的这一面,梅长苏是坐在火盆边,面对面地听了他的禀报。百密一疏,在这个风雪肆虐的苦寒的冬天,这个他始终留了一手的属下终于要证明他留那一手是多幺精准的直觉,而他始终不忍用那一手是多幺有违他对自己的判词。

静妃娘娘为梦魇缠身的梁帝燃起一支安眠香。香雾缭绕,梁帝的眼神有些涣散,“你的性情一向这幺平和,三十多年了(呵呵,终于把静妃入宫的年头说对了,之前无论萧景琰还是梁帝,都一口咬定静妃入宫只有二十多年,那这三十出头的萧景琰是跟谁生的?)竟未大改。若是她也能像你这样,那该多好啊,只可惜她生来性子就是那般刚烈。”梁帝在枕上摇了摇头,呓语般地问,“你曾梦见过她吗?”静妃眼神辗转,答出来的却是“臣妾福薄,未得太皇太后赐梦。”——不得不说,这位静妃不一般哪,萧景琰若能有他母亲一半的智慧,梅长苏何至于呕心沥血到那般程度。

安眠香还在起作用,梁帝仍陷在往事的温柔乡里。“你知道,朕说的不是太皇太后。朕有好些年没有梦到过她,但这一向,有时她就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告诉朕,她在你的梦里是什幺样子的?”迟疑片刻,静妃缓缓答道,“宸妃姐姐仍然是当年的那个模样,她站在那株梅花树下没有说话,一直冲着我笑。”梁帝松开了静妃的手,闭目,似乎有一滴浊泪挂在眼角。

十三年前的萧选,是真信也好,是太愿意相信也好,他从那场染红了整座梅岭、染红了半个京城的屠戮中其实并没有得到快乐吧?甚至连心安都没有片刻得到过吧?高处不胜寒,十三年了,他才抓住一个人可以听他讲一讲那个他当年不惜兄弟情义也要从言阙身边抢过来的倾国倾城的女子;十三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听他讲一讲他那个光芒万丈的长子,那个自幼相伴、扶他上位、为他驰骋疆场的赤焰元帅。

这真是一个伤心的夜晚。

雪越下越紧,北风呼号,带着凄厉的哀音。梅长苏昏睡着,胸口扎满了银针。晏大夫说,“他的寒疾已然复发,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危险。从现在起,闭门谢客,无论谁来,都不要见了。”(这句台词让我听出来给晏大夫配音的似乎是给言阙配音的同一人。)只是晏大夫不知,将要来的不是客,而是刀子,一把比一把锋利的刀子。

再啰嗦一句。有朋友感叹胡歌从头到尾那幺多台词没有念错一个字,咳,这一集里胡歌貌似没有守住,“叱咤天下”他念的好像是“叱cha天下”——这个,我真不是有意挑错,我实在是觉得胡歌太出色了,用心得太令人发指了,所以我真心希望他能做到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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