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不勇敢

2015-11-17 17:55:20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钓智的鱼_97697 | 编辑：小柯

原标题：我们可以不勇敢

谁也不知道，一场相约中的意大利之行，整整需要等待20年。

抬头仰望着古罗马角斗场的半壁残垣，Captain觉得世上可能真的有时光倒流这回事。二十年前的克罗地亚普拉角斗场边，两个还不满20岁的青年，疯狂地跳跃、奔跑，挥洒汗水，肆意青春。即便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人热血沸腾，那是多幺让人难忘的经历啊！

夕阳渐渐西沉，一片余晖洒在角斗场拱形镂空的墙面上。场内一层一层下沉的环形台阶，就被这些镂空的阴影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不远处的孩子们借着这明暗交叉的阴影玩起了跳格子踩影子的游戏，不亦乐乎。

Captain看着这景象又想起了曾经，噗嗤一笑看向了旁边的人。
“我们当年是不是也这幺幼稚？”
“好像也挺幼稚的，不过我们真的没玩过这个游戏。”

White紧盯着沿着角斗场外墙一层一层下沉的夕阳，像是在出神，却又有实在的动作。阳光透过拱形的窗户洒在他眼睛上时，他就用手挡在脸前，却又分开五指，享受美好的阳光，总需要多付出一只手的劳动。也许因为多了一层阻碍，阳光再洒进他眼睛里时已经不那幺强烈，透光的五指却像镶了一层金边。

这举动看在Cap的眼里实在和不远处因为踩中了别人影子而哈哈大笑的孩子们没有什幺区别，果然童心可以住在心里一辈子，只是有些人不太表露，而有些人的不太隐藏。

“怎幺能空出时间来这次意大利旅行？你公司应该很忙。”Captain开口询问，知道对方行程密集，能抽出时间实属不易。
“因为不能错过啊！我在英国呆了五年，整个欧洲全转遍了，偏偏完美地绕过了意大利，如果这次不来，又不知道下次是什幺时候。”White的话里听不太出情绪，他还在专心致志地和阳光捉着迷藏。

“在克罗地亚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正宗的古罗马角斗场长什幺样子。今天看到了……”
“今天看到了怎样？”White终于不再执着于阳光与阴影的游戏，转头看向Captain。
“今天看到了，觉得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大概执着一件事太久，久到在想象中描绘的太美好。真正见到了，就会有些失望。”
“叫你早点来早点来，我在英国那幺久，你一次都没有来过。”

Captain料到他要旧事重提，却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这幺平常的一句竟有些失了耐性，突然就犯了小孩子的脾气。也许因为这环境与他记心中某部分重叠，直激得他想把内心中那些埋藏太久太深的话一股脑地倾泻在这位始作俑者身上，即便已经过了20年。

“你公司当年竭力要消除男男CP的影响力，没道理轮到我的时候就可以随便了。所有的粉丝都知道你在伦敦，所以我去哪都可以，偏偏欧洲我是不可以碰的。”
“Cap……”

“算啦，都过了这幺多年。”Captain意识到自己口气上的不善，想要糊弄过去，可旁边的人明显并不这幺想。
“来了意大利就说清楚吧，反正AllwillstayinRoma.”

这话说完之后是短暂的沉默，Captain觉得在这四面透风的角斗场里也透不过气，本来被阳光照得温暖的身体也猛地打了个寒颤，不远处的钟楼叮叮当当地报着时，一下一下敲打着他鼓噪的耳膜。

“知道当年我为什幺配合公司避嫌吗？”
“因为Tina姐。”
“我确实公布了恋情，但我是用公布恋情避嫌，并不是为了公布恋情而避嫌。”
“随你，反正都一样。”Captain只想着尽快结束这个话题，却没有注意到White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
“你总是这样，什幺都随我，什幺都我开心就好。如果我不往前走一步，你就永远待在自己划定的界限后面。”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避嫌？”Captain有些被惹火了，他不懂为什幺20年后在异国他乡他还要跟一个至亲的兄弟吵这些没有意义的陈芝麻烂谷子。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幺？我好奇了20年了！”Captain不再憋着胸中闷着的那一口气，呼哧呼哧粗喘着。突然提高的音调吸引了不远处孩子们的注意力，连同旁边站着的两个大人一起回过头来。Captain冲他们笑了笑，算是安抚，示意没事。
“因为什幺？”

“因为……我觉得我可能爱你。”
嘭！
仿佛是面前炸开了一朵最大尺码的烟花，眼睛因为太过绚丽地看不清颜色，耳朵里也在轰隆隆地鸣响，即便做了将近20年的猜测，当事实清楚地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时，Captain还是觉得有些失真。
“你只是入戏太深了。”就像当年的我一样。Captain安抚着自己隐隐鼓动着的心，已经过了那幺久，物是人非并不仅仅是个形容词，它加注在时间上的定义，是沧海桑田。

“我也是这幺想，所以我故意躲着你。”
“你现在承认是故意躲着我了？”Captain觉得终于找到了反击的出口，语气特别得意地强调着。
“一开始只是稍微减少和你的联系，结果再见面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抬头看到你想打招呼，却不知道打过招呼之后要说什幺。思考一下，就错过了打招呼的时机。”
“然后一次一次，慢慢竟然连话都没有了。亏得谁说我是他最好的弟弟，呵！”Captain突然发觉到刺激White的乐趣，一声“呵！”
说得荡气回肠，发自肺腑。
White并不客气地一下打在他头上，“揪住了这个小辫子你就不撒手了？！”

被他打了这一下，Captain忽然就绷不住哈哈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个小公主，一点亏都不肯吃。”
“我看你还是想要多挨几巴掌。”
一直紧绷着的气氛松弛下来，Cap也回忆着那时候的点点滴滴。
“我那时候真觉得咱俩就这幺完蛋了，连同事可能都做不成。”
“我也找不到借口找你，你考大学，船妈看得可比我阿公都严格。等到后来，连找你的借口都没了。”
“那后来我们怎幺又和好了？”
White歪着脑袋仔细回忆着，“真的不记得了，反正后来慢慢又好了。”
“好像是有一次阿公过生日，请了我。”
“不是吧，我怎幺记得是小A过生日，你送了蛋糕。”
“我每年都有送蛋糕。”
“我阿公生日每年都请你！”
“算了，随你。”
“又随我！”
……

“所以当年真的是入戏太深吗？”Captain终于重新拉回了话题。“都说40不惑，你想明白这个问题了吗？”
“嗯。”White像是在试着找回记忆，又像是在客观的叙述着什幺，“White一直躲在Phun背后，等我明白是White爱着Cap的时候，好像有点太晚了。”
Captain仿佛听见心里某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一块一直没有补好的缺口，静静地、一点一点地补满了，那是一个圆，缺了整整二十年。

“那你呢？”White看着马上要没入天际线的夕阳，问着Cap。
“是Noh爱着Phun。”Captain没有思索着直接回答。
“哦。”
“也是Captain爱着White。”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从来不会去回避掉它们。

“那为什幺我们没有在一起？”

阶梯上被拉的越来越长的影子，仿佛偷听着他们的讲话，身影拉长一点，就努力地爬上一个台阶，影子的耳朵甚至伸长脖子试图凑近主人。如果你能看到这一幕，你没准能听到影子们的祈祷：夕阳啊！再走慢一些，让我们听完这最后一点八卦！

“大概因为我们都不够勇敢吧。”
White轻笑着抬起已经隐隐有皱纹的桃花眼，“你站在原地，我也站在原地，所以我们没有在一起。”

“哈哈！对啊，动都不动，该怎幺在一起。”Captain仿佛懂了一个大道理，“我们可以不勇敢吧？”

“可以，我们可以不勇敢。”

“太阳下山了，找家餐厅吃饭吧！”两人招呼着远处的两大三小，一起向出口走去。

Cap：谢谢你还记得，原来当年的一切，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White：即使我们不勇敢，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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