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记（高中自修课摸鱼写的破文章，首次发布于09年）

2015-11-16 15:30:30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二零七二 | 编辑：小柯

原标题：杂草记（高中自修课摸鱼写的破文章，首次发布于09年）

　　献给即将拔除的杂草，溢出草坪的草鞭，撑开花盆的根系，砧木不断砍掉的嫩芽，绿篱不断修剪的新枝，观叶植物不断抹去的花蕾，开花前采食的叶菜。

（一）两大阵营

　　花坛里的植物分成两大阵营，栽培植物阵营和野生植物阵营。前者是正统，后者是叛党。两者并没有绝对的界限，一种杂草如果跟草皮长得很像，就能假装成栽培植物而被保护下来；草坪植物如果草鞭伸出草坪外，就得“另案处理”了；旁边大树落下了图片，发芽长成的小树苗更不能承认自己是杂草，但是百分之九十九会被当成杂草拔除，就像古代皇家可能清除宗室以保中央集权。

　　在一定时间内，野生植物阵营可能以更强的生命力和繁殖优势，大大压过栽培植物阵营；然而最终会有人类派“援军”来，来个“釜底抽薪”，把杂草除去大半。在一定时间内，栽培植物阵营会因其“正统”身份获得援军支持，在瞬间便会转弱为强，一招制胜；但是杂草“星星之火”不久就会再次成“燎原之势”，死灰复燃，与栽培植物再度分庭抗礼。

　　有些栽培植物只会“求救”那幺一招，也只需要掌握那幺一招就能凑合下去。更多时候栽培植物并没那幺弱，因为它们是被“收编”的起义军。当“强盗”的时候，在其他植物的国度里恣意妄为，如入无人之境；获得了正式的统治权，同样能形成种群优势，控制了大部分土地。然而，草坪植物再怎幺强大，总归只有一种，无法“一统天下”，杂草却以十数。天底下的好处不能你一家子独占了啊，也总该给其他杂草“利益均沾”一下。人类见某种栽培植物实力很强的时候，不一定会出手相助，栽培植物孤军作战，杂草联军怎幺都能捡点便宜。

　　两大阵营周而复始战斗下去，生存斗争一刻也没有停息，直到……直到人类想要更换栽培植物，栽培植物阵营被昔日利用过它的盟友抛弃……到了那“末日”，当日的“正统”若能以杂草的身份延续后代，已是它的幸运。

（二）杂草的挽歌

　　白毛夏枯草等不到夏天就枯了。自然给它们定的大限未至，依赖它们的昆虫也没把它们摧残，只是行刑的“刽子手”到了。通泉草通向黄泉，车前子碾碎车前。车轴草不可能转着车轴开走，风轮菜也不会真的转着风轮飞去。蔊菜对害虫说：“求你把我的枝叶吃尽了，免得我的根也被除灭。”

　　人的扫荡，谁挡得住呢？但却有葎草用花粉布下烟雾弹，拉拉藤用毛刺粘了人的衣袖。扛板归摇着诱人的紫蓝色风铃，却暗暗倒钩了人的皮肉。酢浆草祈祷似的合上叶子，就有朔果爆裂，弹射出图片打了人的手。除草者竟也会被植物利用，牛膝的图片们密密麻麻地依偎在人的裤子上，寻找更多更好的去处；母亲含笑而逝，她把儿女送到了乌托邦。

　　荠菜被挖起，卷起了孔雀羽形状的叶子，却未被口味挑剔的食客品尝；饭包草被折断，垂下蓝宝石颜色的“耳朵”，也没被饥寒交迫的穷人果腹。活血丹铺满地面，却不是在晒草药；鱼腥草开始风干，也不为拿来熬药汤。苎麻不是用于纺织，蓖麻不是用于炼油。蒲公英是地面上的小太阳，草丛中的繁星是它的光芒，却挡不住刽子手的步伐。马兰在阳光明媚时绽放，也在风吹雨打时绽放；对爱花人微笑，也对除草人微笑。

　　毛毡草晒着的金色毛毡当场没收，何首乌喷出的玉色珠帘现场销毁。紫堇给青草坪笼上了一层紫雾，霎时就飘进了垃圾筒里。蚤缀缀满沙地，织出一个花圈。一年蓬的白色婚纱作了丧服，静静地躺在垃圾车中，好象没有钉上板的棺材。地不容挂下一道绿色荧屏，放映“荷塘月色”；突然幕布扯下，天也不再容它。阿拉伯婆婆纳的蓝花陨落之时，连天空都碎了。

　　如今这里，杂草除尽，没有了鲜花。百草丰茂处成了一片废墟，剩下新翻的泥土，仿佛大地的伤口。

（三）除草过后

　　后除草时期，图片或仍在休眠期，需等下个生长季节。各种杂草按着次序重新建群。未拔除的地下根茎是复兴的先驱，休眠芽长大须时日——但有一样东西比它们长的都快，那就是花葶。

　　铜锤草长年开花，除草过后，尽管叶子被拔去，花葶却按原计划生长，花朵仍按原定日期开放，依旧故我，才不管有没有叶子呢！只过一天，至多两天，花坛里就会出现一种奇异的景象：刚除过草的地方，几点红星在泥土的伤口处骄傲地闪烁，几朵红花在无叶衬托下赤**地开放，绝世独立，宣告着杂草的重生。

　　蒲公英如果带着花蕾，被拔起后，虽然必死无疑，花蕾还是会开的。叶子腐败了，相互粘连，已接近土壤的颜色；上面却浮着一朵比金子还闪亮的花儿，兴许还能结出图片呢。更不用说根没被挖起只是拔断了叶子的，几天后就会长出新蕾嫩叶。嫩叶而是贴着花葶竖直长出；嫩得半透明，阳光透过好像绿宝石，庆贺着杂草的新生。

　　土壤的伤口会很快愈合，连疤痕都消失地一干二净，再也不见除过草的痕迹，因杂草已恢复了生机。在杂草的欣欣向荣中，土壤却在等待下一个切肤之痛，直到……直到草坪的末日也到来，连土壤自己也被房屋马路驱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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