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华晨宇
2015-12-28 06:10:19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晨慧2015 | 编辑:小柯

原标题:异类华晨宇

我留意许久且一直看好的华晨宇终于把二专发齐了。断断续续地找观点、挖线索、品滋味,酝酿了很久,但真正到了提笔写乐评时,道有点千头万绪却无从谈起的感觉。还是先系统梳理一下吧:

华晨宇虽然借由 2013 年快乐男声出道成为高人气偶像歌手,但从以往的个人经历及教育背景来看,他原本是个从小接受专业音乐训练、尔后受到欧美流行乐吸引并投身其中的艺术青年。不同于许多选秀歌手要面临那种「靠翻唱参赛圈粉出道后需要重新定位 & 构建音乐形象」的窘境,华晨宇在出道前基本已经有了自己一整套的艺术理念和表达方式,即便他不参加选秀,或者把他放到还没有选秀节目的八九十年代,他大概也会作为乐队主唱或唱作音乐人,被某个或大或小的唱片公司签约带入行的。

比如华晨宇很早就把英式(Britpop)和另类(Alternative)作为他的主攻方向,不论他是因喜爱而尝试、反之、还是二者兼具,华晨宇的先天条件(参加快男海选还没有经过全面包装时)确实很适合这类风格。最典型的就在于他的音色:单薄纤细、有时候呈现出易碎感,但在高音区又有神经质式的爆发力,这也是许多英国乐队主唱所共有的特点,比如 Suede 的 Brett,比如 Radiohead 的 Thom,比如 MUSE 的 Matthew。与之搭配的,是在演唱细节上的把控,例如对大滑音及长时值颤音的音高的细节处理(音高的细微波动会带来纤细感、强化阴暗感)。此外他的身材(瘦)和外型(帅?起码走忧郁气质路线是不违和的)也能很好地契合他的音乐风格,Alternative 中篇幅不大但地位很重要的电子合成器音色让华晨宇可以在摇滚乐队里担任主唱外承担键盘手的工作,可静可动颇为自(feng)信(dian)的台风,能把整个音乐呈现得更具戏剧张力(比如大学时期担任主唱的「康熙乐队」)。

这是一个「发现、思考、应用」的动态循环过程,也是一个音乐人自我学习和逐渐成熟的必然途径。而掌握了这个方法的人,可以顺理成章地举一反三,面对新的风格和题材时能够结合自有特点,快速找到切入角度和表达角度。

所以华晨宇才能在专辑里呈现出如此多元的艺术形态,比如摇滚色彩更为凸显的《拆弹专家》、《异类》,颇具艺术歌曲色彩的《微光》、《反义词》,有点流行朋克形态的《不朽》、《我管你》,「歌词极简主义」的《Why Nobody Fights》、《春》,以及彻底抽象化的实验音乐作品《无字歌》、《癌》。

这都是华晨宇在音乐创作中的探索方向,而每一个方向的尝试,就作品质量而言大多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这和他从小接受的系统音乐训练,以及优渥成长环境带来的开阔艺术视野是分不开的。而在其他年轻艺人(尤其是选秀优胜歌手中)常常面临的「形象单薄缺乏标签亟待突破」的情况,完全不可能出现在华晨宇身上。

但这种「多元化创作」现在看来越来越有可能会成为阻碍华晨宇的瓶颈,换句话说,华晨宇的音乐尝试,到了该作出取舍的时候了。创作、多元风格、艺术深度,这些维度都需要深度思考与时间沉淀,而华晨宇,实在是没什幺时间。所以单从音乐形态上看,近年陆续发布的作品在同龄歌手中仍能称得上优异(我最喜欢《异类》和《我管你》),但比照起首专作品带来的冲击感,二专的势头有所放缓。

比如,有些作品太依靠用编曲层次形成冲击感,为了给后段爆发预留空间而过度压缩前段空间(《地球之盐》、《蜉蝣》),而一些抒情歌的呈现又有些大路化,金句不够金,而钢琴/吉他铺底在间奏后加弦乐这种套路又有些套路化(《反义词》、《写给未来的孩子》)。其实二专的歌都还不错,词曲编混都没什幺问题,但拿给华晨宇唱的话,略显得不够给力,有些环节是还可以再酷/帅/出色/特别一点的。

这种问题很难归结为某个具体环节(词曲、编曲、混音)拖了后腿,而很可能是大家按部就班完成了任务但也没有碰撞出火花,对于艺人而言也是在现有条件下尽量实现了最优解。一定要怪,那就怪……华晨宇太红了吧。歌迷老想见他,还老想他发专辑,压缩时间必然拖累作品质量啊(话说华晨宇这两年半发了20多首原创录音室作品,还没算真人秀里的作品,这数量和质量会在时间维度里起冲突)。倒是具体的演唱技法方面,我今年8月2号在上海演唱会上发现华晨宇的声音控制力有所下降(华本身就以大滑音大颤音作为演唱特征,控制力下降会导致音准问题格外明显),连开三场嗓子确实会疲劳,但阶段性缺练也是重要因素。

我之所以更看好华晨宇未来发展的原因在于:格局。一个偶像歌手不去按部就班地唱情歌,而是用了小半张专辑的篇幅去探讨世界、生死、客观规律,且呈现得并不生硬并让人容易接受,这其实是件很难得的事情(想想我们有多少生硬的「环保歌曲」)。即便是日常主题,华晨宇的处理也没有陷入到小情小爱当中。大格局之外,一些颇具新意的小点子(比如每张专辑都会收录一首让歌迷参与演唱的歌曲)在我看来非常能体现他的智慧,这些看似不起眼的 idea 很可能是他整个艺术构思在音乐以外领域的表达。有艺(高度)有术(手段),假以时日,成为艺术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呢。

所以现在该干的就是:别催。给点阳光他就会继续灿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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