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师】:“种树的男人”周其星
2015-12-23 12:10:18 | 来源:新浪微博 | 投稿:教育家杂志 | 编辑:小柯

原标题:【名师】:“种树的男人”周其星


他是家长和孩子口里的 “星星老师”,是传说中的 “深圳星星”。
他是教育的理想主义者,他放弃做独立教师,向体制内无数教师发问: 身为这个时代的教师,在自己的教室里可以有何作为?
他又是理想教育的践行者,从 2006年致力于儿童阅读推广开始,他的” 三叶草故事家族 “从深圳出发,影响遍及全国十多个城市,四十多个社区,几十万家长。“彩色的阅读教室” 也在无数学校开花,在偏远的山区开花。
他四处做公益讲座,开工作坊,他自问: 烛照之光,可以辐射多远?
他说, 每一位教师都应该有 “阅读教师” 的身份自觉, 推动教室里 “静悄悄的革命”, 从体制内寻求突围。
这是应有的担当,也是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文_周春伦


引子


在大连,刚过去的暑期里的一天,56位妈妈和线上的500位家长在共同等待着一个人。


这一天,当周其星准时走进约定的工作坊,一片温柔又美丽的歌声突如其来: “星星来了,星星来了,我们大家欢迎你,我们爱你……”


一时间,他仿佛一个害羞的大男孩,悄悄躲到一边,内心却五味杂陈。


时光倒回到2007年夏天,深圳童书会刚刚成立,成员总共十余人。周其星和两位故事妈妈正在为名字的问题冥思苦想。


其中一位妈妈有一个5岁的小女儿。这天晚上,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她提醒在屋外玩耍的孩子早点休息。小女孩儿没有理会,而是蹲下身,指着近旁的一株小草,用稚嫩的童声说:“你看,它都还没睡呢。”顺着孩子小手指着的方向,这位妈妈看到一株平日里未曾留意的漂亮小草:三片叶子呈心形,其中两片微微合拢,另一片舒适地伸展开——实际上,孩子口中这棵 “没有睡觉” 的小草,正是常见的三叶草。


后来,这“三叶草” 就成了童书会的名字。三颗心分别代表童心、爱心和慧心。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故事妈妈、故事爸爸、故事姥姥陆续加入。于是,在台湾方素珍老师的提议下,“童书会” 改叫 “故事家族” 。


至今,“三叶草故事家族” 已经走出深圳,走向全国。在全国范围内,提及儿童阅读,必然提及深圳,提及 “三叶草”,提及 “深圳星星” 。


也正因为如此,周其星与其他体制内名师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点:他们的影响力通常在教师圈,而周其星的影响力在不以地域为限的家长群。


深圳,这个城市对周其星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一座城市,一个草根梦


深秋,几场寒凉的秋雨下过,北方城市已然一夜入冬,深圳却依旧温暖潮湿。 2015年是周其星来这里的第9年, 他似乎已经完全融入这所充满现代元素的南方城市。


这天,有朋友专程从杭州来看望,虽然素未谋面,但因为儿童阅读的缘故,两人已相互熟知。周其星显得很高兴。他常说,有朋自远方来,是莫大的快乐。


他的朋友圈子很广泛,分散在各行各业。有几个书吧和咖啡吧是他常去的地方,有朋友来,大家就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天南地北。


这9年里,曾有不少机会,他被允诺各种丰厚的条件,可以离开这里,生活得更好。但他不心动,他说他喜欢这座城市,喜欢它的包容和发达的民间社会。他身上有股侠义之气,也许正是这种率直和坦荡,让他结交到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


深圳对周其星来说,还有特别的意义。他人生里两次重要的转折都与这个城市有关。


1999年,改革开放21年,周其星第一次到深圳。这个曾经的小渔村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朝气蓬勃的新兴大都会,创造了所谓的“深圳速度”。但周其星生活的地方没变,仍然是个“遥远的小山村”——安徽安庆一个偏远的乡镇。


1994年师范毕业之后,他回到老家做了小学语文教师。那几年,正是他失意的时候,虽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但他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人生的低谷。周围年轻人不多,教学生活波澜不惊,日子一天天重复,人生似乎可以一眼望到头。他看不到出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追求什幺。内心煎熬难耐。


深圳之行,无异于给他的生活开了个天窗。


那年暑假,他在深圳朋友家住了两个月,地点就在他现在任教的深圳实验学校附近。无聊的时候,他就在天桥上闲逛,打量这个城市,也打量天桥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


年轻人本有的沸腾血液,就这样在心中再次翻腾起来。他被这个城市的年轻面貌震撼了——男孩帅气,女孩漂亮,他们与这个城市一样,都那幺有朝气和生命力,“好像随时都能够看到梦想开花”。这才是适合年轻人生活的地方啊。


回到家以后,他一改往日的颓废,抱着一摞摞教育杂志,像一个饥饿多天的流浪者,猛嚼猛咽。是的,那时候,他能找到的唯一出路,就是做一个教学能手,在他所了解的语文课堂教学领域大放异彩。后来,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安徽省第二届“教坛新星”。


2005年,他被安排参加全省骨干教师培训。当时,被邀请来给老师们做培训的有成尚荣老先生和周益民老师。在浑然不觉之中,生命的第二次大转折即将到来。


周益民给老师们讲《逃家小兔》《活了100万次的猫》,讲《猜猜我有多爱你》,讲《夏洛的网》《小王子》。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周其星面前缓缓打开。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儿童文学,深受震撼。回学校后,他通过朋友购买到这些书籍,读给自己的女儿听,读给班里的孩子听,从此在这个世界里越走越远。


一年以后,周益民推荐他到中央教科所南山附属学校(简称“央校”,现南山第二实验学校)任教,地点在深圳。当时,做校长的正是李庆明先生,央校正赶上好时候。


周其星未作丝毫犹豫,买了火车票,背上行囊,怀揣一张荣誉证书,就上路了。那时候的他娃娃脸,黑瘦,带着浓厚的泥土气息,和一群外出务工者共同挤在南下拥挤的绿皮车厢里,一路颠颠簸簸,走向那个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叫深圳的地方。


尽管他已经去过一次,也在梦里去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前方究竟是什幺样的生活等待着他,深圳又将以什幺样的面目对待他,他全然不知,也不去想。为了梦想,他毅然决然。


现在,在阅读论坛上,还会有老师把他当年和现在的照片对比在一起。他就开玩笑问:你们喜欢年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大家都说喜欢现在的成熟。他就笑:这就是这9年经历对一个人的改变。

他总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带给孩子,书籍、故事、童谣、音乐、电影,他不厌其烦地分享


一位恩师,一间阅读教室


李庆明先生担任央校校长的时间也正好是9年。周其星到央校报到的这一年,正是他上任的第二年。


刚开始,李校长希望将以前在老家海永的田园教育经验移植到深圳,但屡屡遭遇已经规模化、体制化的应试壁垒的挑战,这个看似开放的地方,也并没有想象中那幺包容,他不断受到体制内教育人士的非议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他曾在一封信里这样写道:“教育在任何时候都是需要乌托邦的,乡村需要,城市更需要;过去需要,现在更需要……”


2004年,他和一些同仁以追求新德育为目标,开始做公民教育的尝试。他认为,“有一种比爱更基本的教育,就是尊重的教育、人格平等的教育。”


刚到这所学校不久,周其星就收到李校长的短信,希望他能够好好思考如何让学校的孩子更爱读书,让校园成为一个弥漫书香的地方。这一点,其实也正是周其星心里寻思的。


在李校长的支持下,他在学校进行了一系列大胆的尝试:成立教师读书会,举办各种读书沙龙,邀请作家走进校园、课堂,举办主题大单元活动,每学期举行“读书大王”和“阅读之星”的评选活动等等。后来,他们还将小学部的整个二楼打造成儿童阅读城,足以吸引每个孩子流连忘返。


周其星还在自己的班上做了更深入的尝试。


一年级第一学期,第一次和新生家长见面,他怀抱一大摞绘本走进教室,在发给每位孩子的同时,也给家长发了一封信——《选择了出发,选择怎样的开始》。一方面,他想通过家长的回馈,了解每个孩子的家庭情况和阅读基础;另一方面,他也想传达自己做阅读教师、故事老师的想法,希望得到家长的支持。在信里,他引用了诗人惠特曼的一句话:“有一个孩子每天向前走,他看见最初的东西,他就变成那东西,那东西就变成他的一部分……”


这句话,在周其星老师与记者谈论绘本剧表演的时候,再一次被他引用。


他提到孩子们表演过的一台绘本剧:其中一个孩子的角色是演一棵树,从开始到结束,这棵树始终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一句台词,直到被伐木工人锯倒,穿着大树衣服的孩子顺势倒下,然后爬走。整个过程很累,衣服很热。事后,孩子却开心地说,他演了一棵最认真的小树。周其星内心一动:我们一定要给孩子的生命里留下一些难忘的“图片”,这些“图片”将会一直陪伴他们长高长大。


“眼光看向什幺,就决定孩子以后成为什幺样的人。”他总想把一切美好的事物带给孩子,书籍、故事、童谣、音乐、电影,他不厌其烦地分享。


后来,周其星坚持每个月给家长写一封信,鼓励家长与孩子共读,组织阅读沙龙,尝试使用亲子阅读记录本。有心的家长会很仔细地将与孩子共同阅读、共同生活时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在家长群里流传。


班级的书柜也在增加,一个装不下,用两个装,最后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教室后方俨然一个“阅读小宫殿”,吸引着孩子们一下课就遁入其中。好东西自会有吸引人感召人的力量,周其星无比坚信这一点。


渐渐地,他的彩色阅读教室雏形初显。一年级,他花了很多时间,兴致勃勃地给孩子们绘声绘色地讲绘本故事。他经常对家长说的一句话,是日本“绘本之父”松居直老先生说过的:绘本是要别人读给你听的。二年级,八个人一个共读小组,阅读完后,绘阅读小报。从三年级开始,进行海量阅读、主题阅读。在自主阅读之外,周其星还引领大家每个月共读精读一本书,然后交流讨论。不但孩子读,家长也读。随着年级增长,到五年级,阅读的广度和挑战性又成为周其星的全新关注。同时,绘本剧表演在全校开展得轰轰烈烈,影响广泛。


但是,文学阅读进课堂在推行之初,遭遇了极大困窘。第一学期,周其星班级的语文期末考试成绩平均分离第一名有5分之差。当负责教学的老师拿着成绩单第一时间冲到校长办公室,质疑文学阅读的可行性和全校推广的价值时,李庆明做了解释,间接性地保护他,并鼓励他继续尝试。而自此以后,他任教的班级,语文成绩从未让人失望。


记者第一次见到周其星老师,是在南京某阅读论坛上,他的授课内容是《不老泉》。整堂课充满了哲思意味,有对人生的发问,也有对生与死的思考。他提问孩子们:如果现实生活中有不老泉,你们喝还是不喝?不同选择背后的人生态度是什幺?他也引导孩子们讨论:怎样活着才是真正的活着。死亡文学教育是周其星教学研究的一个方向,为此,他还特意写过一篇文章——《向死而生》,用自己多年实践的一系列课例来阐述自己对生命教育的理解。


当周其星提及李庆明先生是自己的启蒙恩师时,所举的事例也正是与死亡有关:9·11事件发生时,周其星还是身在农村的少年,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身边有很多人拍手称快,他也是其中一员。愚昧、无知、对生命的漠视,让现在的他心惊。


2008年,汶川地震之后,李庆明校长在央校增加了每天一分钟的祈福仪式;2011年底,他又大胆地将悼亡搬进课堂,让孩子为不幸去世的同学举行悼亡仪式。这件事情在当时颇受争议。但周其星说,李庆明校长带给他的最大影响,就是让他获得全新的看世界、看人生的方式。


来深圳两年之后,周其星从临编教师走入在编教师行列。李庆明喊着他的名字,对他说了一句话,泄露了心中的担忧和无奈:“其星啊,从此以后,你也要像某些老师一样,奔着物质而去了。”


周其星没有反驳,也没有立马表态。他将之视为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警醒自己,并用行动来回答当初李校长的这句话。


直到现在,他既没有买房,也没有买车,和家人租住在一个不到80平米的简易小屋里,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就剩下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书。实在摆放不开,他就搬到学校阅览室里,装满了几个大书架,供大家借阅。


他想以此来保证自己不为金钱役使,保证自己的生活品质,从而能够坚持做想做的事情。关注儿童文学、死亡文学,创立三叶草故事家族,打造彩色阅读教室,开设创意写作课,开发新课程,做教育公益……他始终在突破。


2012年底,李庆明校长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离开,周其星带着“三叶草”的家长们去送行,而当初一同并肩“战斗”过、被李校长一手培养出来的一些老师并未露面。李庆明转身离开,在纪录片《盗火者》的拍摄镜头中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他曾很努力想为这个城市做些什幺,最终无奈,只能将背影交给这个他夜以继日投入过的地方。九年的教育探索戛然而止,这是一个教育理想主义者最大的悲哀。


同样作为教育理想主义者的周其星,内心一片悲凉。后来,在《彩色的阅读教室》这本教育小说里,他还原了自己当初在央校在儿童阅读方面所做思考和探索。他说,改革者的是非功过,留给他人评说,但是,总该有个人要站出来记述些什幺。 三叶草亲子阅读长春站义工神童妈妈讲故事


从体制内突围


有朋友对周其星说,以你在家长群里的影响力,如果做独立教师,找个硬件条件更好的地方,把彩色的阅读教室放在体制之外,一定会做得风生水起。


这条路的开阔与光明前景显而易见,但他没有做独立教师的打算。反而,他最担心的事情是,如果所有人都放弃体制内的突围,要幺束手就擒,要幺分道扬镳,教室里那些孩子怎幺办。逃避不是最好的办法,他要给这块板结的土壤松土,使它肥沃。


一代人总该有一代人的担当,这是周其星内心的使命感。他说,批判破坏容易,建立起自己的东西却很难。他相信有一部分人是能够被唤醒的。


他选择从改变家长入手,先有好父母,才有好孩子。这也是他和朋友创立“三叶草故事家族”的初衷。


那时候的深圳还被称为“文化沙漠”,真正关注儿童阅读的人很少。2007年,他尝试让班里的家长走进课堂,做“故事妈妈”,但仅有一位家长响应,是一位年轻的妈妈。


这位妈妈平素深居简出,腼腆含蓄。她爱读书,不仅自己读,还跟孩子一起读,一起写阅读日记。也是她,开了学校故事妈妈进课堂之先河。课堂上,她缓缓的、轻柔的讲述声,如阵阵清风,在炎热的天气里,给整个教室带来了慰藉,非常受孩子们欢迎。


周其星之所以一再强调“讲故事”的方式,他认为,传统小学语文教学更多的是言语词义的解析和抄写,而缺乏原始的肉声的讲述与诵读,缺少对母语的直接亲近,孩子们从课堂上得到的只是语言的碎片。诵读童谣童诗,讲绘本故事,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


其后,周其星跟两位朋友提议,干脆成立一个群,将这些零零星星的儿童阅读爱好者聚拢起来。就这样,“三叶草故事家族”成立了。


成立之后的“三叶草”,每个周末都有一系列活动:接受培训之后的故事妈妈,走进社区、图书馆、幼儿园、小学,为大家讲故事;每年上半年有故事妈妈讲故事大赛,下半年以孩子为主,开展绘本剧表演大赛;每到年底,评选“故事妈妈”和“故事宝宝”。


那段时间,除了教学,周其星整个人全扑在这件事情上,培训故事妈妈、策划活动、组织线上话题讨论。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家长参与其中。故事妈妈进课堂成为常态。事实上,家长们在关注儿童阅读的同时,也开始思考教育的本质问题。


现如今,“三叶草”已在全国10多个城市拥有共30多个站点,原本的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这两年,周其星将工作重心从“三叶草”上转移回来。


随着“彩色阅读教室”体系的成熟,彩色的阅读教室正在四处开花,周其星率先推动的“微信群里大声朗读”的行动,也在为越来越多的家长和教师所效仿。“让我们过一种文学的生活”,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他认为唤醒教师的时机已经到了。


前不久,一位热心教育的媒体朋友向他提议,可以将“彩色的阅读教室”带进乡村,那里的孩子也需要它。这位朋友曾深入云南山区采访,被当地落后的教育条件震撼,此后一直默默地尽己之力在关注和支持。


周其星回想起自己那贫瘠的童年。很小的时候,他就对文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落后闭塞的乡村,照片极其有限,即便某些人家有藏书,也仅可怜的一两本。他用尽百般花样,终究把对方的书给借了来看。借不来的,他就到人家家里去看。有一次还因为看书,被外出干农活的主人家锁在家里一整天而不自知。一些书,没头没尾,他照样看得津津有味。地上有字的废纸片,逢年过节包裹白糖冰糖的报纸,都是他的读物。那种渴望又不可得的感受,深入骨髓。


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既能唤醒教师,又能帮助到那些和他一样的孩子。因此,“彩色的阅读教室”乡村公益计划正在紧密的筹划当中。


当然,做阅读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彩色的书柜、丰富多彩的藏书、合理巧妙的借阅机制、灵活有趣的升级模式,仅仅是“彩色的阅读教室”最表象化的内容。“彩色的阅读教室”里也不只有童话、历史、科学、哲学、故事妈妈和好玩的课堂,更重要的,它代表了一种教育理念:在这个教室里,每个孩子都能感受到安全、爱和尊重,有向上的热情,蓬勃的朝气,也有约定的规则,以及规则之下的自由。在这里,孩子就是孩子,他们相信童话。


在深圳实验学校小学部校长的支持下,周其星也将其带进了现在的班级。有趣的是,孩子们以九大行星来记录阅读进度:读书500页,在借书卡上盖冥王星章,读书1000页,盖海王星章,以此类推。因此,有一句话在孩子们中流传广泛:好书读得越多,你离太阳越近。


在没有任何行政命令的情况下,不少年轻老师主动向周其星“取经”。一个教师能影响另一个教师,更能影响一大批家长。这,正是他乐于看到的。 绘本剧表演《学着样子跟我做》


终此一生,专此一事


周其星的博客叫“种树的男人”,来自让·焦诺的那个感动了很多人的同名故事。


故事里的那位牧羊人,几十年如一日,一直在荒原上选种、播种、培植、护林,直到绿树成荫。周其星感叹:这简直就是造物主般的神迹。由此,他真正懂得了什幺叫“心无旁骛”。


而让周其星心无旁骛的,是推广儿童阅读。


在他眼里,儿童文学是“轻巧的沉重”,是“清浅的深刻”,是“以少少许胜多多许”,与孩童有天然的亲切感。教师和家长具备较高的儿童文学素养,才能更好地走近儿童、认识儿童、欣赏儿童、赞美儿童。


有时候,故事也可以是包裹糖衣的良药。当孩子发生冲突无人劝解时,他给他们讲《不是我的错》《黑色的国王》;当面对生命的逝去,他又和孩子们一起读《风到哪里去了》《一片叶子落下来》《爷爷没有穿西装》《天蓝色的彼岸》《再见了,艾玛奶奶》……


当孩子们在金色的沙滩上行走,有人不自觉地吟诵起纪伯伦的《沙与沫》:我永远在沙滩上行走,在沙土和泡沫的中间。高潮会抹去我的脚印,风也会把泡沫吹走。但是海洋和沙滩,却永远存在。一人起兴,全体迅速加入,吟诵声朗朗于耳。


时间是具有魔力的。谁说改变没有发生?昨日播下的图片早已丰收。


作为阅读的延伸,周其星的创意写作课程也已走过一年历程。现如今,受北京亦庄小学全课程的启发,他开始尝试开发属于自己的综合课程体系。


他从中国的汉字入手,带领孩子“重新认识几个字”,这些字都与日常生活相贴近,譬如“虫”、“鸟”、“月”等。以“月”字为例,月亮的运行规律是怎样的?什幺叫“日月同辉”?为什幺以月为偏旁的汉字大都与人的身体部位关系密切?为什幺古人望月会思乡?……


整个农历九月,孩子每晚准时观察月亮,并写下观察日记。有孩子写:月亮每天都在连续向东偏移。也有孩子写:新月像一个生命刚刚发芽,满月像人到中年,残月像晚年驼了背的老爷爷……他们很自然地将月亮的阴晴圆缺与人的生命联系起来。这时候,一个简单的汉字,就不再仅仅是汉字,而蕴藏着深广的文化。


周其星说,教育不仅仅是阅读,阅读也不仅仅是阅读本身,而是与世界万物的关系。随着对生命本质、万事万物认识的加深,他的课堂也在不断地突破、丰富。


和那个种树的男人一样,最初,他并不奢望收获一整片森林。他只是循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一往直前,越做越笃定。最终,这个被称作“文化沙漠”的地方,长出了一片片阅读的绿洲。


终此一生,专此一事,周其星觉得足矣。而他自己的生活,则多年如一日的清淡素寡,正如他所说:离物质远一点,离精神近一点。


采访结束的这天中午,他刚参加完学校运动会,穿一件深爱的“小王子”T恤,靠在餐厅的座位上,就这样睡着了。总是在奔走,总是在创造,难免会疲惫。


阳光安静地打进来。窗外,车来车往。改革者邓小平先生的巨幅画像就矗立在对街口绿色的草坪上。


本文摘自《教育家》杂志2015年12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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