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一学生在校期间患病 但在每一份欠条上
2021-03-21 14:37:46 | 来源:北晚 | 投稿: | 编辑:黄懒懒

原标题:沈阳一学生在校期间患病 但在每一份欠条上

在随后的庭审中,由于欠条的存在,关鸿群一败涂地。法院认为双方借贷关系成立,对关鸿群资产进行了冻结。

尽管关鸿群照顾地极为仔细,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据关红群介绍,2016年,慧慧因遭班主任孤立、辱骂,经医院确诊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出现情绪低落、睡不着觉和轻生等举动。校方曾向其道歉,承诺严处涉事教师,前后拿出30万元用于孩子治疗。

关鸿群看着手上青紫色的牙印,一把抱过女儿痛哭流涕,但女儿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哈哈大笑。这起事件,最终也成为了关鸿群心底最大的阴影。

一次在北京的大街上,慧慧看上了一双1000余元的运动鞋,关鸿群没有同意。慧慧开始发起了脾气,一转身就跑不见了,到了晚上,才自己回到了医院。

她说,女儿在这一个月来,情况有些好转,“就是在看了电影以后,我挺感谢‘李焕英’的。”关鸿群回忆, 那一天电影散场,慧慧从后面抱住了关鸿群,没有顾及周围人异常的神色,母女俩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家。

然而在慧慧生病以后,情况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的袜子和鞋子经常一只在客厅、一只在卧室,个人卫生也不讲究,走在路上如果累了,就会一屁股坐下不再起来,偶尔还会出现尿裤子的情况。

关鸿群介绍,事情是从2016年5月26日的晚上开始的。

今年2月,关鸿群与女儿慧慧(化名)一起去看了电影《你好,李焕英》。

为了能够照顾女儿,关鸿群拒绝了心理辅导,开始吃药,尽管她知道这个药物的副作用很大,而且一开始吃就停不下来。

算算时间,正是在 “停止补课”后,“纪老师开始针对女儿”。

两人到家后,关鸿群给女儿递上了一杯牛奶,但女儿只是拿在手里,随后躺在沙发上,用长发遮住了脸,依旧不说一句话,也看不到一丝表情。

对于接下来的打算,她准备走一步看一步,法律上的事情,全部交给律师。

2021年3月,在确定女儿情况相对稳定后,关鸿群第一次主动聘请了律师,准备将学校告上法庭。

女儿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

慧慧的病情在逐渐加重,关鸿群不满意沈阳本地的医疗条件,开始带着孩子往返于北京。2017年7月,在关鸿群第二次把女儿带到北京后,她收到了来自法院的传票,学校因为她“欠债不还”,把她告上了法庭。

那一天,正在与朋友聚餐的她突然接到了慧慧班主任纪老师的电话,纪老师在电话中告诉她,女儿和同学发生了矛盾,让她马上去一趟学校。当时的关鸿群并未在意。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关鸿群逐渐被磨掉了脾气,只要女儿想要,她都会买。

5年前,13岁的慧慧在沈阳私立实验学校上学期间,被确诊患上了心理疾病。这是母女两人在这5年间,第四次走进电影院。

根据关鸿群所提供的录音,校方相关负责人对孩子生病一事,承认学校有一定责任,曾登门向关鸿群母女道歉,并主动表示将承担孩子的治疗费用,严惩涉事教师。

这段时间,也是关鸿群最“不可控”的一段时间,她经常感觉胸闷,无法喘气,她可以直接躺在大街上大喊“我要死了”,她可以随时破口大骂……直到一个朋友问她,“你是不是病了。”

为了给女儿治病,关鸿群结束了自己经营的一家饭店与一家服装店,同时,学校也给出了第一笔费用,10万元。

拿到诊断书后,关鸿群感到一阵绝望。女儿已经病了,如今自己也病了,谁来照顾女儿?她无法想象这个问题。

超市里采购的200余元的东西,慧慧可以一天吃完,似乎永远都没有饱足感,只要没有自己满意的吃食,她就会大吵大闹。

每次吃药之后,关鸿群经常会出现烦躁的情绪,这让她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身背官司,女儿自杀,关鸿群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她开始做起了极端的事情,她多次找到学校“讨要说法”,并开始在学校外拉起横幅,与学校保安发生冲突,堵在校长家门口……

过了很久,女儿终于把门打开,此时的家里一片漆黑,借着楼道的灯光,关鸿群发现女儿一脸苍白,连嘴唇都是白色,头上还挂满了汗珠。同时,女儿在开门后,将一条手臂藏到了身后,并且用后退的姿势,进了房间。

 

为了满足女儿,关鸿群有时不得不在凌晨奔走于大街小巷,只为买到能令女儿满足的食物。由于暴食,短时间内慧慧的体重从一开始的85斤涨到了120斤,这段时间,镜子从家里消失,因为不管是她还是慧慧自己,每次只要从镜子里出现,慧慧都会大喊,“什么鬼样子!”“那是鬼!”

2017年的一天凌晨,慧慧告诉关鸿群自己想要吃面包,然而家里却没有,关鸿群在一番安慰后再次独自出门。在跑了好几条街后,她终于买到面包,但回家时却发现无论怎么敲门,也没有人开门,她本能的察觉到了问题,一边给亲人朋友打电话,一边开始用力踹门。

随后,封面新闻记者通过公开电话,联系上该校办公室,一名工作人员表示,关于慧慧的事情,法院已经有了相关判决,学校也当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当记者问道,学校对于慧慧的问题,是否有责任时,该工作人员表示,一切由法院认定。

然而,在2015年11月时,当时的初中班主任纪老师却突然改变了补课地点,新的补课地点距离关鸿群家有40余分钟的车程。11月的沈阳已经开始降温,孩子每周末的补课,要到晚上8、9点才能结束,考虑到接送的安全,母女两人决定暂停补课,等天气变暖后再继续。

关鸿群确实病了。经过医院检查,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患上了“惊恐障碍”。

女儿已经无法离开自己,但现在自己却出现了精神问题,关鸿群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

3月18日,封面新闻记者来到了慧慧此前就读的沈阳私立高等学校。这个学校位于沈阳郊区,不远处就是高速路口,周围少有建筑,据当地司机介绍,这里除了学生和家长基本没人过来。

女儿割腕了,关鸿群手脚冰凉。

但在每一份欠条上,她都写明了借款原因,以及为什么会签署借条。同时,关鸿群手里还有着学校相关负责人的录音,该录音中,负责人也认可了“以借款的方式支付孩子治疗费用”的说法。

关鸿群的哥哥说,关鸿群从一开始就走入了误区,她希望学校能够将慧慧负责到底,所以才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想要讨个公道,但这样的方式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3月18日,关鸿群聘请了律师。

朋友老杨则更加直白的猜测,或许学校就是因为关鸿群的这种想法,让他们认为关鸿群是一个“无底洞”,因此才以这种决绝的方式,将关鸿群告上了法庭。

学校先支付 “治疗费用”再起诉“借钱不还”

随后,关鸿群和学校沟通,表示希望慧慧能在家里待一段时间。但远离学校,并未让慧慧得到好转,仅仅几天后,慧慧开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开始出现胸痛,呼吸不畅的问题。

关鸿群说,自小学开始,慧慧就一直参加着由班主任老师组织的“补课”,到了初中也从未间断。

一路急匆匆地驱车到达学校后,关鸿群见到了女儿以及老师和同学,几方各执一词,分不出对错。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关鸿群将女儿接回了家。一路上,女儿一言不发。

从孩子出现问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5年,关鸿群没有起诉学校。

慧慧告诉关鸿群,早在两个月前开始,纪老师就开始针对她,让其他同学远离慧慧,认为慧慧与同学们“不是一路人”,“不能当学习上的好朋友”,同时,在各种公开场合对慧慧进行批评。

在这5年中,躁狂和抑郁轮流掌管着她和女儿的生活。

关鸿群一把抓过女儿的衣服,问女儿,你究竟想干嘛?女儿则一口咬在她的手上,一边哭,一边含糊地回答,不想活了,太累了。关鸿群没有挣脱,继续问道,为什么累?女儿回答,我就是一个傻子,是个垃圾。随后,关鸿群拉着女儿一起来到了窗边。但很快,她清醒了过来。

眼看慧慧的情况愈加糟糕,关鸿群将慧慧带回了沈阳,这时的慧慧除了此前的病症,还开始变得贪食。

而最难的,是晚上。因为女儿很难入睡,并且要求她不能入睡。一天凌晨两点,实在撑不住的关鸿群闭上了眼睛,但没过几分钟,就被女儿一巴掌打醒,并质问她,“你是来带孩子的吗?我没睡,你睡什么!”

关鸿群说,自那天以后,女儿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咬她,抓她,甚至偶尔还会稍微表露出一些关心。关鸿群认为一切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也让她有了精力来处理法律上的事情。

根据关鸿群提供的医院病历显示,医院诊断意见为“创伤后应激障碍”,伴有“分离性遗忘,抑郁焦虑状态”、“自杀倾向”等病症

但在拿钱的过程中,关鸿群与学校却出现了分歧。按照学校的说法,由于慧慧所就读的学校,由于是股份制的私立学校,除了股东同意外,为了内部流程报账方便,需要让关鸿群写下借条,才能给钱,不然无法入账。

关鸿群说,有一次,自己发病,刚吃了药,女儿也开始发病,在客厅里一下坐在地上不再起来,并且开始“哇哇哇”地大哭,无论关鸿群说什么,她都不理。

对于校方“起诉在先,借款在后”的做法,该工作人员表示,是出于“人道主义”。同时,该工作人员表示,关鸿群此前因为这个事情,曾多次到校内闹事,严重影响了学校的相关秩序。

关鸿群很不理解,明明是为了方便走账而签下的“欠条”,为什么现在却成了自己“欠钱不还”的证据。且学校的起诉明明是在2017年6月14日,而第三份欠条签订的时间,是2017年6月29日,“他们一边告我不还钱,一边又借钱给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关鸿群追到房间,开始问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但女儿并未回答,只是将全身藏在被子里一言不发。随后,关鸿群发现了从被子里浸出的血色。

女儿的情况让关鸿群有些着急,自离婚后,关鸿群和女儿一直相依为命,无话不谈,这样的沉默还是第一次发生。

病情加重,女儿出现割腕倾向

这让关鸿群无法接受,此前常年做生意的她知道,欠条不能乱签,所以一开始并未同意。但随着孩子的病情加重,家里的积蓄也逐渐消耗殆尽,她先后签下了三份欠条,每次10万元。

13岁的孩子正逢青春期,对于这些,自然无法接受。慧慧告诉关鸿群,她不想去学校,因为周围有很多“嘲笑的眼睛”。

关鸿群一直认为女儿患病的责任,在学校。

关鸿群只得站了起来,开始发泄式地打扫房间里的卫生,整整两个小时,关鸿群将房间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墙角、地板都被她擦得一尘不染。自此以后,关鸿群每天晚上都会打扫房间,她说,总要找点事做。

但在2017年时,学校又以偿还借款为由将关鸿群诉上了法庭,此后关鸿群被冻结资产,同时因为忧心女儿,关鸿群自己也患上了“惊恐障碍”。

关鸿群说,慧慧出事的最初阶段,学校也曾告诉过她,让她走司法程序,并表示一切按照法院的判决来处理。但关鸿群本人却并未同意,她说,当时正值孩子病情最严重的时候,她没有精力来处理相关的法律事宜,同时,她也无法计算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孩子,“法院万一一次性判决赔多少钱,不够怎么办?”

学校门口并未有任何标识,甚至没有挂牌。保安室内,三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正在下着象棋。因为“疫情原因”以及“封闭式管理”,学校的保安拒绝了记者入内的请求,同时,面对记者想要找该校负责人的请求,对方表示,“人不在”。

在她不停地询问下,女儿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是垃圾、窝囊废。”随后扔掉牛奶,抱着关鸿群嚎啕大哭。那一天,母女两人一夜未睡,女儿也终于向母亲吐露了压抑很久的心声。

母亲本人患上“惊恐障碍”

由于出身单亲家庭,慧慧从小就十分懂事。早在八九岁时,她就自己洗衣服做饭,什么都不用妈妈操心,就连上学皮箱都一直是自己收拾。关鸿群此前因为忙于生意,对于慧慧,她从来都是“放养”的态度。

学校:一切走司法程序

在关鸿群看来,女儿今天躁狂,明天就抑郁,反复无常,让人琢磨不透。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多久,是一个未知数,因此,她不知道应该要多少赔偿。

然而半小时后,她再次接到电话,这次是那个和女儿“发生矛盾”的同学,小女孩在电话中告诉她,“阿姨,你快来一趟吧,我和慧慧没事,她和老师有事。”

面对校方的指责,关鸿群本人并未否认,她表示,自己当初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她本人也有些失控,如今她已经想好,要通过法律维护自己的权益。

北京的治疗,并未让慧慧的病情得到好转,反而在陌生的城市里,慧慧的病症变得愈发严重,整夜不睡觉,偶尔还会有间歇性的躁狂,并且有极高的消费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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